“我不能出去。”
朱诺动了动嘴唇,还没发声,他已经解释道:
“为了保证赛程顺利进行,在比赛期间,球队必须集体行动。”
他说得很慢,咬字相当清楚:“队员们喜欢带自己的啦啦队长一起来纽约,也是因为这个……他们不被允许随便出去玩,只好在酒店房间里‘找乐子’。”
一个念头疯狂挤压着大脑,朱诺抬头转向那双润泽的灰眼:
“就连弗莱也出不去?”
提及弗莱,菲恩的神色不太自在。
“如果他要求脱离团队,独自行动,教练会同意放他离开。”
他克制地陈述,“但弗莱不会提出要求。”
朱诺:“为什么?”
“因为这条规矩是弗兰克制定的——以前他担任球队队长的时候。”
他欲言又止,将瞳孔关在倏然闭合的眼帘里,“而弗莱……”
声线失去平淡,也不太稳定。
朱诺回想着在菲尼克斯家宅目睹的一切,不由得说:“他和弗兰克的关系很奇怪。”
薄唇并着,他没有马上接口。
过了半分钟,才低低说:
“弗兰克对他做过一些事。一些……事。”
话到句末,他也没能找到最精准合适的形容词。
“……”
他神情的躲闪推拒,让朱诺很快懂得了隐藏的暗喻,“我明白了。”
“弗莱从来没有违抗过弗兰克的命令。”
菲恩脸色比以往都要白,不透明没血色,半边眉角一突一突地抽跳,声音也断断续续,“弗兰克让他留下我的命,送我去纽约,所以他就照办。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抬手覆上他僵直的后背,顺着椎骨一节一节按压过去。
她的湿润取代干燥,温热驱走凉腻,菲恩垂着视线,隔过眼睫看见一蓬星幕闪烁。
是她强烈的存在带来的感官刺激,奇异地抚平情绪内的所有折痕。
朱诺问他:
“我该怎么才能知道球队在比赛期间的动向?”
菲恩眼也不眨,马上告诉她:“有活动日志。”
活动日志是手写的,字迹工整清晰,在电脑里扫描存档,不用放大也看得清。
朱诺翻到弗莱参赛的年份,找准日期,认真往下查阅。
前九日的记录都与比赛进程有关,间杂着详细的比分评估与战术分析。
直到最后一天,决赛结束后。
829
……
……
晚:
夜店狂欢庆祝胜利,球队卷入纠纷。
四分卫弗莱菲尼克斯遭到逮捕,关押一夜后释放。
视线触及“遭到逮捕”的字眼,凝固不动。写日志的人笔锋很直,字母的折角很尖利,隐约刺痛着眼球。
朱诺啪地合上电脑扔到床脚,捂住嘭嘭振动的心脏。
倘若推断正确,弗莱就是在这一晚初次见到了艾薇。
球队卷入纠纷的会是哪一家夜店?
朱诺沉思良久,打开橄榄球队的主页找到历届队员名单,依次将他们的名字复制进社交网络的搜索栏。
这项工作冗赘无趣,她强忍着困意和眼前的干涩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