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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窗紧闭。又厚又重的窗帘垂下。

莫兰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被黑暗模糊的面孔,一只手腕被死死扣住。他不老实地扭来扭去,眯起眼睛,想起那个——腥苦的东西。

他高高地扬起下巴,曼德斯开始吻他的脖颈。曼德斯吻得克制又小心,似乎在避免留下痕迹。滚烫的热气扑洒下来,莫兰眨眨眼睛,手上悄悄地向下方探去。

曼德斯扣住他那只乱摸的手,有些责备地说:“怎么可以这样呢,真要让你那么做了,等到明天,你又该难过得不成样子。”

莫兰抿抿唇,心里狡黠地想着,怎么会呢,他现在“不清醒”呀。

他“不清醒”,那么做什么都不算数吧。莫兰有点不太确定地想着。

他有点迷醉地闻着曼德斯身上的气味,在对方的胸口上蹭了蹭。曼德斯一把抱住他的脑袋,开始啄吻他的耳尖。

尾端的桃心被攥进手心富有技巧地把玩,莫兰舒服得哼哼。他在曼德斯身上乱摸,又被扣住手。

莫兰有点委屈地埋进曼德斯的胸口里,闷闷地说了声“饿”。

曼德斯一怔:“怎么会饿呢?”

莫兰抬头,眼泪半掉不掉地看他,埋怨着说:“怪你。你勾引我的。”

曼德斯这回是真愣住了。他愕然地笑了一会,然后迷恋地吻着莫兰的眼角,说:“是。怪我。但我哪有勾引你?”

莫兰被他蹭得有点发痒。他低头躲过曼德斯的吻,在曼德斯看不到的地方,粉色的眼眸悄然变成一片澄澈的水蓝。

“你有。”莫兰轻声说。

曼德斯失笑:“嗯。我有。那你还不离我远点。”

莫兰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曼德斯难过地看他:“莫兰,等把你身上的淫纹洗掉,你就离开拉本德,离我远一点,好吗?”

“什、什么?”

“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莫兰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然后他愤怒地一把将曼德斯推开,质问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曼德斯轻轻揉着莫兰的头发,问他:“神父,你现在清醒吗?”

莫兰一把把曼德斯放在他脑袋上的手拍开,有点气恼地瞪他:“你这是什么话,问在梦里的人是不是在做梦吗?”

曼德斯又问:“那,你记得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吗?”

莫兰眨眨眼,低下头,有点心虚地绞着手指。

曼德斯被他可爱得心软得不行,又强迫自己把脸绷起来:“你看,你会记得。你现在不太清醒,等你清醒了,你就该难过了。”

莫兰轻轻推了曼德斯一把,很没有底气地耍赖道:“这不算!我不清醒,就跟做梦一样,现在又是晚上,又没有别人看到,那,那就当做梦了。”

曼德斯直勾勾地看他,隐藏在黑暗中的墨绿色眼眸里尽是掩饰不住的灼热欲望。他不由自主地向莫兰靠近,伸手把人搂进怀里,下巴靠上莫兰的颈窝。

“就当做梦吗?”曼德斯仰头喃喃着说。

粘稠的黑暗模糊了那片旖旎的粉红,心形的瞳孔散着幽幽的光。

莫兰低头,额头轻轻地碰上曼德斯的。

“就当做梦了。”他轻声说。

他们再次吻在一起。曼德斯放肆地吻他,吻得又深又重。他的眉眼间逐渐染上痴迷的色彩,不住地挺动胯部。

细长白嫩的双手握住他滚烫的硬物。莫兰无师自通地抚慰他。掌心贴上敏感的顶部轻轻摩擦,修长的指节拢住龟头,另一只手不住上下撸动。

顶端不住渗出清亮的液体,莫兰眉眼一弯,掌心蓦然收紧,大股大股的精液就这么被他榨了出来。

曼德斯埋在莫兰的颈间喘气。他额上凝满了汗珠,神色迷乱地吻他。

莫兰呆呆地看着满手的黏稠液体,喉结一阵滚动。他舔了舔嘴唇,抬手,凑近,伸舌,舔了上去。

曼德斯猛地从莫兰身上弹开。

他强迫自己错开视线,瞳孔缩成了一个点。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双手握紧成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过了好一会,他才堪堪回过神来。

胸口大幅度地前后起伏,曼德斯松开了握紧的手,指尖一阵神经质地抽动。紧绷的肌肉渐渐放松,理智逐渐回笼,他突然有点想笑,却正对上那对粉色的眼眸。

莫兰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那眼神仿佛是在说:“还要。”

曼德斯一手盖住了他的眼睛。

“别、别这样。”他语气干涩地说。

莫兰有点委屈地撇了撇嘴,他轻轻拨开曼德斯盖在他眼前的手,把自己缩起来,挤进了曼德斯的怀里。

“但我还是很饿。”

“实在是抱歉,”曼德斯由衷地说,“但我不太确定再来一次的话,我还能不能……”

“你还能不能什么?”莫兰双眼亮晶晶地看他。

曼德斯呼吸一滞,强迫自己错开视线。

“是我……不该接近你,”他语气生硬地说着,“我以后会——”

莫兰面色一凛:“你以后会什么?”

曼德斯怔怔地看他,说不出话。

莫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说:“你这人怎么这样!”

曼德斯极其缓慢地眨了眨眼,呆了一会,然后垂下眼帘。

“是我害了你。”他说。

莫兰怔怔地看着他:“你怎么会这么想?”

曼德斯沉默。

莫兰被他这个态度气得浑身发抖,他死死抓住曼德斯的衣袖,质问他:“你真觉得这是错的?”

曼德斯掀起眼帘看他,没有说话。

如果曼德斯是劳伦伯爵以外的任何一个身份,那么他与莫兰之间发生过的任何一件事都不会是个“错误”。

——如果。

事实是,他就是这个身份。那么他与莫兰之间的一切暧昧,一切情愫,一切欲望,都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莫兰什么都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愤怒,为什么会感到委屈。他只觉得荒谬,他瞪大眼睛盯着曼德斯的眼睛,试图从那里面看出什么东西出来,却只看到一片模模糊糊的黑影。

他感到委屈极了。眼泪掉了下来。

“你真要丢下我?”莫兰哭着说。

曼德斯一怔:“你怎么会这么想?”

莫兰抹了把眼泪,不哭了,狠狠地瞪他:“你不是这个意思?!”

曼德斯张张嘴,一时哑口无言。

他难过又愧疚地看着他。

莫兰却好像被曼德斯身上那阵强烈的情感震住了。他感受到了那道强烈的愧疚感,极其缓慢地眨了眨眼,突然,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里缓缓成型。

莫兰直勾勾地看着他。

是不是,只要让他足够愧疚,就能……

曼德斯脸色一变,厉声警告道:“莫兰!”

莫兰置若罔闻,他把曼德斯推倒在床上,骑了上去,心形的瞳孔散着幽幽的光。

“这只是一个梦而已。”他蛊惑地说。

莫兰伏下身来,脸颊贴上曼德斯的胸口,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他嗅着那股令他神魂颠倒的气味,依恋地蹭了蹭。

粉色的眼睛逐渐变成澄澈的水蓝,连心形的瞳孔都变回普通的圆形。他眉眼下垂,神色平静,淡声说着:“伯爵,您没有错的,实在是不用自责。”

他抬头定定地看着曼德斯,轻声说:“何况——这只是一个梦而已。”

“只是一个梦吗……”曼德斯茫然地注视着莫兰的眼睛,喃喃着说。

他们又开始接吻。

曼德斯翻身将莫兰压在身下,他一下一下地吻着莫兰的额头、鼻尖、唇角。

黑暗中莫兰狡黠地眨眨眼,伸手向下方探去。一只宽厚的掌心温柔地抚上了他的后颈,在那里重重地敲了一下。

莫兰的身体软了下来,曼德斯抱住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旖旎的气味渐渐散去,黑暗中的一切痕迹皆被隐去。一阵细微地开门关门的声音过后,四周彻底静了下来。

一切恍若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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