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这个胎儿我会好好用的。”无痴用几乎轻蔑的声音说,“畜生就是畜生,即便是活一千年又能如何。”
红鸢几乎绝望的昏过去了,当她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床单被褥也已经被人唤的簇然一新,她摸着空空如也的肚子,才知晓那不是一场噩梦。
“你醒了?”晏楚珩的脸沉浸在黑暗中,却依旧轮廓分明。似乎是坐了很久,地上满是烟蒂。
而她并未答话,反倒木然的看着头顶上半人高的吊灯。虽然身上的伤口早已经愈合了,可依旧觉得被人用利刃活剐了全身,每一寸肌肤都是疼的。
“一切都结束了,只要你以后好好的听我的话,我对你还和以前一样。”他走过来,用强有力的臂膀环住了她的身体,带着烟味的气息扑在她的脸颊上,让她浑身一震战栗。
红鸢平静无波的眼睛里渐渐的变成青绿色,手上的指甲也疯狂的长了出来。她猛地将刀刃似的指甲伸向了他的胸口,“我要你给我的孩子赔命。”
晏楚珩赶忙一闪,指甲略过他的心口,直接划向了他的脖颈,随即鲜血顺着他的喉结,锁骨,慢慢的浸湿了他浅色的毛衣。
而她见自己未得手,顿时心如死灰,只想早早的结束这场悲痛,便猛地将锋利的指尖对着自己的胸口,只有她自己知道,只有将那颗如古墓一样的心挖出来,自己才能死。
然而他的手腕却猛地被身旁的男人攥住,真是可怜,她连求死丢不能了。
“你想杀我?然后自杀?”晏楚珩死死的攥住她的双手,“红鸢,你知道吗,当初我父母被席家害死的时候我也想过一死百了,可就在躺进铁轨的那一刹那就后悔了。因为我不服气,我要亲眼看见席程海生不如死的那一天。”
看着红鸢渐渐恢复正常的瞳孔,他放开了她的双手,扳过她的下巴,语气还是那样的轻,“你难道就不想等到那一天吗?难道你就不想为席霈楷和那个孽种报仇吗?”
红鸢忽然拿起身旁的枕头,狠狠的砸向了头顶上的吊灯,一阵沙沙的响声之后,半人高的灯狠狠的砸向了他们两个人。
“那就让我们两个人一起下地狱吧。”红鸢凄厉的喊道。
顾一几乎麻木的坐在灵堂前,所有人都走了,屋子内渐渐的安静起来了。他靠在冰冷的棺椁旁,双眼空洞洞的也不知道望向了哪里。
忽然一个犹犹豫豫的声音传来,“先生,您能出来拿一下花吗?有人托我送过来的。”
听到还有人的声音,顾一忍不住一愣,随即看到一个面带恐惧的男人紧张兮兮的看着他,手里却拿着一束散发着香气的满天星。
顾一看着他胸前的铭牌,好像回忆起旁边却是有一个花店,只怕这男人是花店的员工,见灵堂内没有人,所以胆小害怕了。
他接过满天星,却是一下子怔住了。他恍惚回忆起来,有一次苏淼淼和她一起拍对手戏,导演买了无数的玫瑰做道具,而那些用来做装饰的满天星却被随意的丢弃在一旁。
等两个人休息的时候,苏淼淼将那些花捡起来包好。然后不经意间对他说,其实谁也不知道她最喜欢的花是满天星,这世界上只有席霈楷知道,甚至经常让秘书送她这些便宜的花。
那时候他还开玩笑,说等她下次生日会送她这些廉价的花。可是她却是拿着剧本砸他,然后说,“你可不许送,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席霈楷会送我满天星。”
顾一心口猛地一颤,几乎僵硬的手哆哆嗦嗦的拿出里面的卡片,上面却是轻描淡写的五个字,愿来世勿见。
可那字迹他却是那样的熟悉,因为那个男人每次都在支票上龙飞凤舞的写上自己的名字,而苏淼淼总是乐此不疲的拿着钢笔临摹着。
手里的花猛地掉在了地上,他的眼睛红的似乎要滴血,难道说席霈楷并没有死,那么苏淼淼自尽的坟墓又是谁的。
天啊,这一切他几乎都不敢想象,他死死的拽住那花店的员工,“告诉我,买花的人现在在哪里?”
见他疯子一样癫狂,那员工吓得不轻。
“那位先生花了几倍的钱买了这些花,然后让我送过来。早知道是给死人的,我是打死也不会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