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人类,就有矛盾纷争。无论和平时期还是战时,人和人之间的矛盾都是无处不在的。
谭政是我军杰出的政治工作领导人之一,到山东工作后,无论是担任鲁东指挥部政委期间,还是回到师部协助罗荣桓工作期间,都干的很好。只不过谭政从鲁东指挥部回到大店师部后,收集到了一些同志们的意见,开诚布公地给刘一民反映,结果语气不对,引起了刘一民、蔡中的反感。说实话,就是这次中央不调他回陕西加强陕西守备工作,很可能刘一民也会向中央报告,调谭政离开山东的。因为刘一民认为谭政的思想比较僵化,不适合在山东部队工作。
刘一民之所以在酒桌上做检讨,就是说给谭政听的。
刘一民心里有数,这几个人回到陕西后,待遇是不同的,许光达是二方面军老人,没有什么复杂背景,那是一定要重用的,要么重回抗大当教务长,要么担任某个方面的军事主官。谭政是中央红军老人,在政治思想工作中颇有建树,深得主席厚爱,以后在军内的地位也会稳固上升。朱瑞和郭洪涛就很难说了,如果确实是需要军事干部,朱瑞可能还会担任八路军师一级领导。万一职位紧缺,很可能就会被撂进中央党校,直到大反攻时才可能被启用,但是想上升到象在山东这样的地位恐怕就难了。郭洪涛说不定还会更倒霉,因为原陕北红军的内部矛盾太复杂,这中间必然有人纠缠于过去的恩怨、算老账,让郭洪涛回中央党校学习,很可能就是旧日恩怨纠集的结果。说不定,郭洪涛回去后会受到不公正待遇。
刘一民不想让朱瑞和郭洪涛走,很想给中央发个电报留下二人。但是罗荣桓可能是不知道这中间的是是非非,或者是知道也要坚决执行中央命令,两个人达不成一致,刘一民就无法向中央报告留下二人了。
明知道谭政回去后主席一定会见他,而且还一定会询问对山东工作的看法,虽然在平邑集谭政提意见的时候刘一民都解释清楚了,但是刘一民还是不想让谭政向主席报告时,再次反映同志们对刘一民生活作风不严谨有看法、有议论的问题。
这个时候的老**人,都是为理想奋斗的,心底无私。为了党的事业发展壮大,战友之间、同志之间展开思想斗争很正常。谭政是一个忠诚的**人,品格高尚,一旦主席问起,他一定会一五一十地把在山东工作期间看到的、听到的全部报告清楚的。这不是谭政人品不好,而是人品太好了,对组织不藏私。
说句实在话,刘一民穿越以来,忠心耿耿,战功赫赫,对根据地建设贡献极大,除了感情问题处理的不好而且过于敏感外,任何人包括王明、康生都说不出个啥。以刘一民今天的战绩、贡献,也不怕别人说啥。但是,刘一民也不愿意别人说他生活作风不严谨,而且他一心打鬼子,也不愿意因为这点破事分心。
刘一民说完话后,两眼闪着温煦的光,看着谭政,等着和他碰杯。
谭政站起来,端起酒碗和刘一民碰了一下,一样脖,咕咕咚咚就喝了下去。喝完,闷声不响地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都是老战友,临别在即,刘一民可不愿意谭政离开山东的时候心里还有疙瘩。而且,刘一民也知道,谭政人品、涵养都是极好的,就是性子直了点。
刘一民又给自己倒上酒,诚恳地说:“老谭,我也不叫你副政委了,就叫你老谭。我们都是战友,在一个锅里搅稀稠的。你看,黄苏给我当过副政委,牺牲了。曾中生是我的参谋长,牺牲了。李亦默是我的教导大队长、防空旅长,牺牲了。李成毅是我的警卫团长,牺牲了。李东海是我们骑二团政委,牺牲了。郭征是泰西警备旅的团长,牺牲了。晶晶呢,是我们的大才女、《大众日报》的社长,牺牲了。陈瑶光虽然是个普通战士,但是死在我怀里,我把她当成自己的妻子,也牺牲了。这么多亲爱的战友都牺牲了,我们活着的人还有什么想不开、看不开呢?我给你说句心里话,我这个人吧,其它方面我不说,同志们心里都有数,主席和老总他们心里也有数。我就一点处理的不好,我也和你说过,那就是感情问题。这个问题我有责任,主要是我心软,不想看见再发生晶晶和陈瑶光的悲剧。本来呢,我和唐星樱结婚后生活幸福,但是倪华回来了。我说实话,我爱倪华,是骨子里爱。但是人就这么复杂,我不是因为爱倪华就不喜欢唐星樱,要是我不喜欢她,哪里能生出两个儿子来。这个事情让同志们看不惯,也给唐星樱造成了伤害。后来,唐星樱和我离婚了,我也和倪华结婚了。事情本来到此也就算结束了,可是我舍不得儿子,一天看不见就想得慌。唐星樱呢,也是为了不让同志们说我闲话,不愿意给八路军抹黑,才和我离婚的。她一天看不见我,都得哭着过。这中间我们确实是藕断丝连,而且以后也断不了,因为有两个儿子牵扯着,只能这样糊里糊涂的过。我想好了,等打败小鬼子,建立新中国,我也不当官,不争权不夺利,带着老婆孩子当老百姓去,保证不给我党我军抹黑,不让领导和同志们为难。如果同志们还觉得党纪国法容不下我,我就出国,到国外去游学、当老百姓。到了国庆的时候,你们如果还想着我曾经为这个国家出力流血,邀请我,我就回来和你们一起庆祝。你们觉得不好处理,也不用理我,就当这世界上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个叫刘一民的人。怎么样,我们再喝一个吧?”
刘一民的话越说越凄楚,听得人心里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