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得得,这可差着辈儿了,你不怕七哥晓得了踢你?”十六阿哥在旁开口道。
十七阿哥这方省过来,还得顾忌七阿哥那边,很是沮丧的叹了口气。随即,他想起十六阿哥也有个闺女呢,便又堆起笑腆着脸道:“十六哥,您弟妹也稀罕孩子呢,要不等回京了,您那边儿的大格格叫我们稀罕几天?”
十六阿哥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脑门,道:“尽说浑话,是孩子呢,又不似小猫小狗,见个人就要。我家大格格,你是甭指望了,四嫂要认下呢,说瞅着亲。”
十七阿哥讪讪的,使劲了咬了两口桃子,不再言语……
因已经入伏,连日甚热,康熙在六月十三下谕旨:大臣等早朝毕即令散去,免其晚朝,伊等俱在此环居,如有差遣往召可也,侍卫等亦如之,巡守及执事人等除值班外,亦着免到。
这样一来,清闲的不止十六阿哥同十七阿哥,连带着四阿哥这样的部务阿哥也不过是每天早朝点个卯,剩下大半日功夫尽是清闲。
四阿哥除了在王府的园子里避暑,就是往周遭的几个喇嘛庙,听几个大和尚念经,日子也过得甚是悠哉。
差事少了,四阿哥每晚陪着福晋们的功夫便多了。
随着到这边的是他的嫡福晋那拉氏同侧福晋年氏,一个是发妻,一个是新欢,四阿哥不偏不倚,每人房里留宿一晚。
嫡子弘晖早夭,是四福晋那拉氏心里的痛。虽然已经是将四十的人,但是她心里仍盼着有个万一。天幸再赐给小阿哥或者小格格给她。因此,倒是丢开素日的矜持,尽心尽意的侍候丈夫。
想要孩子的却不仅四福晋一个,年氏自然也是盼着的。她十五岁入府,如今已经过了六年。虽说这六年中,四阿哥对她也算是宠爱,但是却始终没有一儿半女。
李氏之所以敢那般狂妄,还不是倚仗着自己有个三阿哥弘时?
嫡福晋没有儿子,李氏所出的弘时是雍亲王府实际的长子。虽说钮轱辘氏同耿氏两个也生了小阿哥。但是两人位分低,小阿哥的年纪又比弘时小了十来岁,任是谁瞧着,弘时也是王府世子的不二人选。
就算年氏原来年纪小,只是想要丈夫的宠爱,眼瞅着在王府待了五六年,却也晓得儿子的重要。
要是自己生不出儿子,真由着弘时成了世子,凭着李氏的那种德行,还能有了她的好去?
如今在热河,刚好只有她同福晋两个侍候,年氏自然也抓紧机会,小意温柔,一心盼着能有个孩子。
四阿哥虽说身形高大威武,但是在两个福晋的全力“服侍”下,也有些清减了。
幸好因在伏天,不少人苦夏,四阿哥就算瘦些,也不甚明显。
不过,也有心里明白的。毕竟,四阿哥是眼下发青,同别人苦夏,不耐烦吃饭,细微之处还是有所差别。
这不,康熙就使近侍魏珠送来五子衍宗丸来。
这五子衍宗丸,成分是枸杞子、菟丝子、覆盆子、五味子、车前子,功能是补肾益精。
四阿哥神色怪异的接了赏赐,却是有些不晓得该如何谢恩。皇父这是体恤他辛苦,还是在讥讽他整日里沉迷女色?
魏珠对四阿哥这位冷面阿哥素来带着几分畏惧的,眼下硬着头皮过来送这个,心里也是突突的,生怕四阿哥碍不下面子,连带自己一块儿怪罪上。
幸好,四阿哥像是被这“赏赐”给惊住了,没想那许多。
魏珠正想着寻个什么由头开溜,就听四阿哥道:“除了赏赐本王,皇阿玛可还赏赐了其他阿哥?”
魏珠躬身道:“这个奴婢却是不晓得了……”见四阿哥脸色不好,他接着又道:“只是,奴才出来前,并未见其他人领旨出来。”
四阿哥的脸色仍是阴郁一片,他点点头,打发人给魏珠封银封。
他的东西,魏珠还真有几分不敢收,但是也没胆子拒绝,强笑着谢过赏赐,回山庄复旨去了。
四阿哥看着锦盒里盛着的十来枚药丸,突然咳了起来。
不管做如何想,四阿哥还是早晚一粒,乖乖的将这些药丸都给服了。
在收到赐药的那一刻,他心里甚至还想着,这药里是不是有毒。但是随后他就晓得,不管有没有毒,既然是皇父钦赐,别说是药,就是砒霜也只有吃的份儿。
四阿哥的面容仍有些清减,那拉氏同年氏的脸色却越来越红润。
到底是结发夫妻,那拉氏实有些不忍心,便见天儿的用老参炖母鸡来给四阿哥滋补。
四阿哥本就是茹素惯了的人,哪里经得起这般油腻?
结果上吐下泻,折腾了一个晚上,四阿哥终于病倒了。太医来诊过,只说是有些湿热之症,加上肾水不足,叫戒房事,清清肠胃。
四阿哥羞愤难挡,他都要将四十的人,还要背着纵欲的名声么?自是勒令太医封口,不许随意使人说之。
无奈,太医院那边自有章程,何时何地,哪位太医出诊,方子如何,都在有记载的。
四阿哥心里晓得这些,却也没法子。
不过,真正能有权力往太医院那边查记录的有几个?外头的人,自是不晓得四阿哥做病的缘故。
前些日子十六阿哥刚被“误射”,这不过一个月的功夫,四阿哥又“病”了,自是有凑趣儿的人将两件事联系到一块儿。渐渐的,竟然有流言出来,皆道是四阿哥“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