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才十岁,你怎么就看上她了呀?”半夏不过比卿宝大一岁,虽说长得身量比较高,但也不过十岁罢了,二柱这家伙,还真敢想。
再往深里想想,二柱也不过十五罢了,在这个社会来讲,比半夏大的还不算多。
二柱红着脸,好半天才憋出了几个字:“她能干,又温柔,还有主见。”说起半夏的好处时,二柱的眼中,忍不住流露出了片刻的温存。
卿宝一见他这模样,就知道二柱已经陷进去了,现在她能帮的,只有想办法成全他们,当然,成全的前提是半夏也喜欢二柱。
打发走了二柱,卿宝坐在灯下沉思,二柱和半夏的事情,究竟要怎么办才合适。
半夏来卿宝家,是签了卖身契的,而且是死契。
按常理来说,如果二柱喜欢她,纳她当个妾室那一点劲也不费,但如果想娶她当正妻,就得费一番周折了。
这种签死契的奴才丫环并不是象电视上演的那样,把卖身契一撕就完事了,而是还要去官府解除奴藉。
奴藉解除后,半夏就算是个自由身了,二柱可以娶她当正妻了。
但是,卿宝觉得最难办的事情,是在黄六娘身上。
夏家现在已经小有资产了,若不是黄六娘节俭惯了,估计已经过上呼奴使婢的日子了。
在自家日子过好了以后,黄六娘自觉身份提高了,给儿子找媳妇,自然也跟着条件上涨了。
如果是以往在村子里时,就算是在奴藉的半夏,黄六娘估计都愿意娶回家来当媳妇,因为那时候家里困难,能娶上个媳妇已经很不错了。
可现在,黄六娘给二柱找媳妇,村子里的姑娘根本就没考虑,找也是找的镇上的。而且家里赤贫或缺娘少爹的,她也统统过滤掉了。她一心想给儿子找的,就是门当户对的人家。
象半夏这种出身贫穷,又当过奴婢,没个娘家,又一无所有的女孩,黄六娘估计看不上。哪怕她也很喜欢半夏,平常总夸奖半夏,但如果二柱真娶半夏,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估计就是她。
卿宝想了小半宿,想象了和黄六娘的种种对话,黄六娘的种种反应,怎么想都觉得这事儿有点难办。
直想到夜深了,再不睡就要耽误明天上学了,她才不得不合眼睡去了。
一连几天,卿宝也没和黄六娘说这件事儿,看着媒婆一趟一趟往家里来,二柱急的抓耳挠腮的,看着卿宝的目光里,都透着一股火烧火燎的焦急味。
卿宝知道这事儿躲不过,就挑了一个黄六娘心情不错的时候,在晚饭后和黄六娘谈起了这件事儿。
黄六娘听卿宝说后,问的第一句话却是:“这事儿,是半夏先动的心思,还是二柱先动的?”
卿宝不用琢磨也知道,如果说是半夏先喜欢的二柱,这奴婢勾引主子,是不安分守己的表现,黄六娘是绝对不会留这样心思不正的人在家里的。
“当然是二哥先喜欢半夏的,半夏才十岁,又懂什么!”半夏到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卿宝自然是实话实说了。
黄六娘面色一沉,脸上怒气显现,厉声喝道:“她十岁又有什么不懂的?你九岁不就懂了吗!六丫,我知道你自小心思就灵巧,但这份心思,绝不能用在这没廉耻的男女私情上!张开喜欢闭口喜欢的,
这是你个没出阁的姑娘管的事儿吗?回后院去,以后没事不许出后院,也不许你随便和男子见面了,万一做出什么不规矩的事儿来,你这一辈子可就毁了!”
也不待卿宝反驳,她大声喊道:“半夏,半夏,过来,把小姐带到后院去,从今儿起你片刻不离的跟着她,除了去;洛府,哪也不许她去。”
半夏听见黄六娘叫喊,急急的从厨房跑了出来,有些惶恐的看着发怒的黄六娘。
黄六娘看着半夏,那凌厉的目光,似乎想要把她凌迟一样:“谁在厨房呢?你在厨房干吗呢?”
半夏一听黄六娘语气不善,赶紧回道:“二少爷和五少爷都在,二少爷在切糖,五少爷在熬糖,我在烧火。”
黄六娘沉默了一会儿,没再继续追问,而是挥挥手道:“送小姐回房去吧,明天你和她一起去洛府,一步不离的跟着她。”
半夏不明所以,拽了拽卿宝的衣服,示意卿宝回去。
而卿宝,听了黄六娘这一番话,气的胸膛都快涨破了。
不就是为二柱传了个话吗,至于让她这么生气吗?
还男女私情,她和谁男女私情了?
男女私情没廉耻,若这么没廉耻,那男人女人上床做那码子事,孩子一窝一窝的生,就有廉耻了?
再说了,她不过是这个身体的娘罢了,从自己穿越过来,没花过她一分钱,所有的钱都是自己赚来的,她又有什么资格来管教自己啊!
怒火烧的卿宝眼圈都红了,若不是心头还有一点清明理智在提醒,眼前这个女人是六丫的娘,她估计就象火山一样要喷发了。
强压着怒火没让自己爆发出来,卿宝猛的一转身,大步走出了黄六娘的房间。
刚走出房间,大颗大颗的眼泪就骨碌碌的从她眼中滚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