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季夏抖了抖袍子,翘起腿:“暧,皇上要我们找那浣花笺子。”
管事一愣:“这浣花笺子又不是什么金贵玩意儿,后宫里会做些书画的,哪个娘娘那里没有一些呢?说得过些,便是有的大臣皇子那说不得也备着呢,这么个广撒网的,能查出些什么?还是说大人要查的浣花笺到底与众不同?”
曹季夏瞥他一眼:“我们不过是办事儿,这皇上的意思哪敢乱猜?”他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略微凑近那管事,用手往鼻侧一掩,轻声道:“实话跟你说,确实是几乎每个娘娘那里都有些的,管事别怕,大伙儿都一样,有什么可担心的?”
管事听他这样说多少放下些心来,往椅背上靠了靠,他平日里油水捞得多,长得胖,这一放松那肚子就凸显出来,简直要溢出来似的。
曹季夏垂着眼,一手搭在膝上一手往身后探去,指尖夹着那张纸片儿,刚摸上那书橱,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尖叫。管事被震了一下一下清醒过来,两眼直勾勾地看过去。
曹季夏瞳孔猛的一缩,索性将那一排书都带得倒下,一下子站起身来,做出受了惊吓的样子,不悦道:“怎么回事”
管事忙陪笑:“没事没事。”他一边说一边走过来:“我来捡我来捡,大人且安心。”
曹季夏往边上退了两步,指尖又缩回袖子里。
外面那喧闹声越来越近,一人骂骂咧咧地闯了进来:“放肆!实在是太放肆了!我可是皇子的侧福晋,我的房间也是你们好进的?”
曹季夏顺着声音看过去,这不是林柯吗?
林柯见过曹季夏几次,对他的长相印象深刻,平日里跟身边的丫鬟暗自称他为“那个长着女人脸的玩意儿”,这会儿见了他自然一下就认了出来。只是她心气儿高,自觉的又是嫁了皇子的,身份地位自然是旁人比不得的,再说了,要是认真算起来的话,这曹季夏还没有林甘棠的官位高呢,她也就更不放在眼里了,冲曹季夏皱着眉摆起了脸色:“曹大人,这是怎么回事?你们秉公办事,要搜就搜些该搜的,便是女人家的房间也不放过吗?”
曹季夏冲她略行了礼,微微笑道:“给侧福晋赔个不是,想来是那些下人行事粗鲁,不过臣确实公务在身,便是后宫娘娘那里也是要搜的,侧福晋若是觉得不合适,一会儿臣亲自去您那儿查看一下,若是真的搜不出些什么,待二皇子回来臣自当再亲自赔罪。”
曹季夏穿了件茶白色的衣裳,衬着边上雨打荷花的屏风,当真有些美人在侧花满楼的味道。
美人谁不爱看呢?
林柯虽然心里瞧不上他,却还是忍不住多看两眼,曹季夏这么柔顺的态度也叫她心里舒坦,她撇撇嘴:“既然这样,我便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吧。”她说着走到桌边来,伸手取了杯子咕嘟咕嘟就喝了两口。
管事在一边站着都觉得实在丢人,他其实闹不太明白自家主子为什么非要娶这么个玩意儿回来,待林柯伸手去拿杯子的时候他忙上前去拦:“侧福晋不可!那是曹大人的杯子!”
林柯喝都喝了,还能再吐出来不成?她把被子往桌上一顿,往曹季夏那里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