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半,但嘴唇的颤抖却在周遭的朦胧的显得格外清晰。
燕稷知道傅知怀这是有话想对他说。
眼前的水汽更加浓郁,如同白雾一般,彻底将他的视线整个隔离开来。
燕稷转头看向谢闻灼:“温卿,我突然有些想吃白马街上的栗子糕,你去帮我买一些好不好?”
谢闻灼眼里带着通悟和了然,点了点头:“……好。”
燕稷对他笑了笑,看着他起身出了门。
此时酒炉里的酒水已经沸腾,四处酒香氤氲,傅知怀将酒杯斟满,燕稷端起抿了一口:“滋味甚好,你在酿酒这上面果真有一手。”
傅知怀嗯了一声。
燕稷在心里叹口气,放下酒杯,随后朝残留雾气的另一端看过去,直接了当开了口:“明成,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
傅知怀端着酒杯的手骤然停下。
屋外的风从门窗缝隙吹进来,烟雾缠绕几下慢慢消散,四周彻底恢复清晰的前一秒,傅知怀手指握紧,把面上的犹豫通通收了回去:“是。”
他站了起来,走到左边书房门口:“燕小九,进来吧。”
傅知怀要带燕稷看的自然不是书房,而是书房里的一间暗室。
这暗室和像燕周那般惯常的暗室不同,不是用来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而是他们以前做宫城鬼见愁气走夫子从皇城跑出来时躲藏的地方。
燕稷低下头。
自从去年那件事过后,傅知怀虽明面上虽与从前无二,但自此却不在与他谈从前,平日相处也多了许多隔阂。他的挣扎燕稷看在眼里,心上也不好受,但这种事强求不得,只能等着一切慢慢变好。
可现在,一切还没变好,傅知怀却又提起了从前。
挣扎到最后,傅知怀到底还是没能走出来。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暗室,里面很暗,背后门被关上后,伸手不见五指。
燕稷有许多年没来过,站着没动,傅知怀看着倒是经常来的样子,在黑暗中走到墙角点上灯,屋子里顿时亮起来。
四周变得清晰,燕稷抬头看去,顿时愣住了。
屋子四边墙壁都放着书架,架子上满满当当,却不是书,而是许多杂七杂八的旧东西。
陈旧的面具,半破的纸鸢,荣华的糖人,干枯的竹木,发黄的涂鸦……许多许多,都是他以前和傅知怀一起买过或喜欢过的东西。
燕稷心情突然沉重起来,隐隐约约意识到了傅知怀的意图。
他转过头,傅知怀直直对上他的眼睛,良久,一笑,伸手把他面前的旧面具拿了下来,手指在表面轻轻摩挲而过。
“你还记得么?这是我们认识的第一年,除夕时候皇城烟火,我们一同偷跑出去玩在街边摊子买的面具,那晚我们带着它看遍了整个京城,烟火和面具,都特别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