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便悻悻然嗯了一声,还不便走,我便借着更衣的由头把他打发出去,闷闷地张开手,却是韦欢替我除了外衣,又取了袴袍等物来催我换。
我吓了一跳,道:“你不是有事做,怎么还不走?”又道:“叫她们给我更衣就好了,何苦用你?”
韦欢道:“叫她们更衣,你身上不就给人看见了么?”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蹙眉道:“我从小就这么给人看到大的,有什么大不了的?”给她们看一万遍也没什么,给你看一眼都是要命。
韦欢轻咳一声,道:“娘子不怕被陛下责骂,我却怕陛下治我不敬之罪。所以还是自己来服侍娘子罢。”
我才想起昨夜里她干的好事,胀红着脸道:“我自己来!我…我会穿裙裳了。”
韦欢将绫袴一抖,睨我道:“裙裳与袍袴可是不同的穿法,裈袴若系不好,走路时掉了下来,岂非丢人?”
我绝少动手自己穿衣,更别提男装了,听她一说,心中没底,只得红着脸道:“那你替我换,快一点,我急着出去呢。”说着几下除了里衣,又从她手里抢下绫袴,套进去站好:“快系上。”
我这样急,她却心不在焉似的,眼光在我身上逡巡一圈,抬手抚上我的肩,在被咬的伤口附近轻按了一阵,看着我道:“我将你咬成这样,你当真一点也不恼么?”
我急得跺脚:“我自己说好和你打一架,技不如人,有什么好恼的?你也别得意,等我以后习武,一定把你比下去。”
她从那一堆衣衫里挑出一条素色裈裤,笑看着我道:“习武不习武的倒还两说,娘子先学着怎么穿男子弁服才好——裈有裆,在里,袴无裆,在外。”说着两手便搭在我腰上,一本正经地道:“妾替娘子除袴。”
第95章上阳
穿越之最初,我是很不习惯别人替我更衣的,可惜那时我尚在襁提,动静皆不由自主,等我终于有了表达反对言语的能力时,又早已习惯被人服侍的日子。这习惯一直保持着,到了如今养得连自己更衣都费劲时,忽然又被韦欢打破了。
她迅速地扒下了袴奴,之所以用“扒”这个字,是因为这动作几乎是半强迫的。袴奴一掉,我便精赤条条地站在她面前,身前全无遮挡,本来只是脸上发烧,这会儿却是全身发热。我的皮肤承自母亲,极是白皙,一旦发热,周身便红通通的,想遮都遮不住,韦欢看见就笑道:“在汝州时,你不是脱衣脱得极畅快,极自在么?怎么这会儿突然害羞起来?”
我哼了一声,道:“那时候是在沐浴,当然不一样,你快点。”
韦欢手执裈裤,叫我抬腿踩进去,俯身下来替我系带。她的手环过我的腰,我一动作,便擦在她的脸上,被她的脸扫过的地方热得发烫,尾椎处似有一道热流而上,激得我全身一紧,直直站立,韦欢笑瞥了我一眼,我以为她又要嘲笑我,谁知她却只是快手快脚地替我穿好衣裳,裹上巾帻,我以前也穿过男装,却不知弁服原来这么繁琐,韦欢替我准备的是素色汗衫、素裈、白罗袜、白袴奴、浅黄半臂、紫色外衫,又正正经经地梳了头,戴了巾子、幞头,围蹀躞带,佩金鱼袋、承露囊,具纷、砺七事,等将我打扮好了,左左右右一看,道:“娘子与冀王果然是亲兄妹,这么一穿,连我都几乎分不出了。”
我对着镜子一照,果然见自己的样貌形容与李睿有七八分相似,韦欢像是很喜欢我这样打扮,对着我看了又看,又细细替我拢头、扶幞头、掖衣领,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