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被一锅端了。
既然两个能继承的儿子都没了,那么只有考虑这位骁勇善战,英武果决的厉王了。若是这样都不能考虑他,那么召集了这么多的兵马……
也只可能是逼宫退位了。
不知宫里的那位,见到他这样的六儿会是怎么样的表情呢?
君然从手中的书里抬头看他,嘴角带着笑意。等着他的发落,原本他就没打算要挣扎的。
一是将男女主彻底打败,二是将选择的机会留给陈书若。
他不是测试她,只是给了她两个选择,这两个选择于她性命皆是无虞。
若是她一个人走了,那她便是与他天南海北再无相聚。若是她不走,便是给她一个机会和原主一起也不是不能。
他的攻略里,一向有人情味的很。
“楚君然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这群人竟都是你和怡王指使。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楚君尧将手中拿的一叠银票砸在君然面前,另一只手里捏着一份所谓的“陈情书”,里头皆是那群贪官污吏所写的“受人指使”的“冤情”。
他接过来,快速扫了两眼,嘴角的弧度依旧没变,只不过更显讽刺轻蔑。
这群人写的东西,若是不了解真相,看了之后还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啊。
君然倒是不欲解释,只将那纸陈情书整齐叠好,轻放在了桌面上。
“六哥可曾听过,本是同根生?”君然放下了手中的书,站起身来将刚才楚君尧砸到他面前的银票一张张捡起,直到捡了整整一沓,“想来六哥应该是不知的,这七岁稚龄小儿都会背的诗,六哥竟然不知,倒也是好笑非常了。”
楚君尧知道他此刻这么说也不过是强弩之末,不足为虑。没有回答君然的话,皱了眉挥挥手几人上前将从未挣扎的君然收押进牢。
虽然他没有任何挣扎,也乖乖被捉,但他依旧放心不下,只下了令布下了好几重的士兵看守着地牢,以防有人来救了君然。
母妃说了,欲成大事者,必先利其器。父皇疼爱君然明显远超于他,既然这把刀都已经悬在他头上了,不迎头痛击怎么能荣登大宝?
他知道刚才君然说得那些是什么意思,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他不是非要到那个地步,可若是现在还不到斩草除根的地步,那又该到什么时候呢?
这位厉王殿下居然胆大妄为的,判了君然死刑。
更甚至,是先斩后奏。
再过两日就是清明,这京城一向不怎么下雨的,却不知今年怎么了,自入了四月以来就一直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
陈书若今天本来决定要去花园里头看伶人唱戏来着,被这一场雨打乱了计划,只得乖乖的窝在书房里写写画画。
她捏着那人常用的一支狼毫,饱蘸浓墨,在早就铺陈好的宣纸上慎重下笔。
横弯竖勾,于二分之一处向左一撇,重重一点。
此之为“刃”。刀锋渐冷,杀伐果断,满含冷肃之气。
往下一点,一横一勾,露出一个轻巧弧度,配上随性两点,便有了些许诚心之意。
利刃在头,心性为忍,方能压制住那股子刀锋凄冷带来的肃杀之气。
此之谓忍。
这是君然教她的第一个字。
她学了这么些年,才将将有了他的两分风骨。今日心性平和安稳,一时兴起写了这幅字。而她对这幅字十分自满得意,若是那人在的话,看见她这副模样,铁定是要泼上好一会冷水的。
想到君然,也不知怎么了,原本挺喜欢的看着这幅字忽然又觉得没那么喜欢了。
大约是没了和她一块品评的人,她实在憋闷得紧。
她放了狼毫,拿了这幅字,在这书房里来来回回的走,就想寻个好位置给他挂上。
睹物思人。
这个词应该是这么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