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觉得这话不好回,难道要她说“托你吉言”或者是“反正你肯定生不出来了”?索性初晓的炮仗性子解救了她。
初晓睁溜了杏眼看平修仪,有点生气,又有几分嘲笑:“奴婢听了修仪娘娘这话还当是赶集呢,早了能抢个好地段。修仪娘娘放心吧,您就是眼巴巴的趁早儿恭贺了,恐怕也沾不去我家娘娘的喜气。”
碧桃看她那一脸“你别痴心妄想了”的孩子气,再看平修仪被一个宫女驳后难看的脸色,心里大乐。
要是贵妃说出来,她自然不能多说什么,可自己好歹是九嫔之一,任一个宫女驳了面子,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气。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宫女!”平修仪先是感叹,接着沉了声,“贵妃娘娘素来御下有方,倘若由的这宫女言行无状顶撞宫妃,岂不有损娘娘颜面?”
“初晓,”碧桃终于出声,但不待平修仪气顺,就听她又意态闲闲地道,“光顾着和人说话,伞都拿歪了。本宫的皮肤若教它晒红了。你如何担待的起?”
问罪还是问罪,但这内容就全然不是一回事儿。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奴婢这就将伞摆的正正儿的。”初晓惶恐般的回了话,面上的表情却是笑嘻嘻不当一回事儿的。
没多一会儿,她探头到伞外,感觉这天儿浓沉下来,周围景致有种暗里带光的亮堂,像是要下雨的情形。她正准备和娘娘说,就被人截了功夫。
因见这主仆二人,是拿平修仪当碟菜儿忽视了。和平修仪有隙的贞宝林竟帮衬起她来:“主子娘娘没叫答话,按宫规宫女是不得擅自回话的。贵妃娘娘既掌了宫权,恐怕比咱们还要熟识些。若然这回不能公证处之,旁人以后怎能信服?”
贞宝林不想和碧桃直接对上,这是借着平修仪当挡箭牌呢。
碧桃觑了贞宝林一眼,轻描淡写地道。“平修仪既然不能平心静气,这平字的封号想必是当不起了。”言下之意,是有夺了平修仪封号的意思。
她倒是能按着贞宝林想的把箭投到平修仪身上,但这箭靶可不是个死物。
平修仪虽是不满贵妃,但是对帮她的贞宝林更没好感。就好比跌了个跤才站起来,又被人推到了众人面前当笑料一般。她狠瞪了贞宝林一眼。
贞宝林两次没讨着好儿,总算肯住嘴了。
这也就是元霜不在,要是元霜在她身边,就不会放她这样肆无忌惮的和碧桃对上。
倒是初晓终于逮着个空儿,刚和主子说了一句:“娘娘,奴婢瞧这天儿似是要下雨,咱们先行……”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的落下来。
再抬头,果然已经是乌压压的一片阴云,布满了天际。
夏日的天就像小孩的脸儿,说变就变。碧桃还算有伞能挡个一二,那三人因舟小的缘故,都没婢女在旁边伺候,不多会儿就兜头淋了个遍。就是宫人将小舟撑的飞快,也抵不住满天空瓢泼的水呀。
然而碧桃这伞是遮阳的,普通纸伞当然没有油纸伞那样防水。再加上电闪雷鸣,大雨滂沱,这场雷阵雨降下来,早晚要水滴伞破的。等她小心着脚下,提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