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季子筠淡淡地笑着,把纸折了几折,塞进宽大的袖口。
第二日醒来,我已回到家中。兄长见我醒了忙给我灌了一碗醒酒汤,他神色怏怏,不同我说一句话。莫不是小俩口吵架了?我单手托着下巴,道:“兄长,夫妻床头吵床尾和,素媱姐姐脾气这么好,估摸一会儿就气消了,大丈夫顶天立地,你多让着她啊。”兄长拧眉,语气有些不悦:“平日里你胡闹我不管,但这次,你过分了。”
“何解?”
昨夜李隆基“登门拜访”,路上正巧遇到季子筠背着醉的不省人事的我,李隆基听闻了罢课的事儿本不欲处罚我们,但我酒后失言冲撞了李隆基,加之高力士在一旁说谗,饶是能说会道的季子筠也因替我说话而被贬谪。
“好一个才学疏浅,恐难胜任,不堪从命!”我爹沉着一张脸,“陛下既给了你入翰林的机会,你为何不把握住!”我颇为烦恼地按了按眉心,道:“爹,我不喜仕途,您何故逼我。”李隆基把我二人贬去江南,我心里甚是欢喜,但不知季子筠是何感想,只是经此一贬,恐不能为李白践行。
苏云洛知我喜好山水,无心从政,道:“爹,人各有喜好,阿眠既无意,您莫再为难他了。”爹把苏云洛赶出房间,与我谈了一会儿便让我收拾包袱启程。
马车驶了一段路,倏地想起坠玉坊无人看管,鬼童子兴许会出来闹事,我决定先去一趟坠玉坊。少顷,远远地,我便听见了鬼童子同花精的玩闹声,这些小崽子还真会闹腾,我无奈地按了按眉心,认命地推门进来。鬼童子正提着一只小花精在半空中转圈,见我进来,手蓦然顿住,在空中划出一个诡异的弧度,屋内顿时一片静默。
鬼童子松开手,女娃娃猛然睁大眼,只见一团粉嫩嫩的肉球从天而降,不知怎的我正好接住了她。泪珠在眼眶中打转,团子张了张粉嘟嘟的嘴,似是想说什么却又不敢,她抓住我的衣襟哇哇大哭,我心底一急,有些不知所措。我不曾跟娃娃打交道,自然不知如何哄她。
小孩哭闹乃是我人生中第二恼事,想然团子是被鬼童子吓到了,鬼童子笑嘻嘻地望着我,好似什么都没发生,我不禁怀疑它故意整我。我不善地横了它一眼,僵硬地伸出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温声哄道:“团子不哭,女孩子最喜欢漂亮衣裳了,哥哥给你买长安城最漂亮的衣裳,可好?”
岂知她哭得越发凶猛,我朝鬼童子递了一个“为何如此”的眼神,鬼童子耸耸肩,我脚底突然发痒,甚想一脚把它踹出门去。焦急之际,一道清亮的女声陡然传到耳边:“何事吵闹?”我闻声抬眼,却不见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
余人:剩下的人
骚人: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