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的影射怒骂贺仁州表示接受良好,毕竟这人能骂人的词汇不多,听着听着就习惯了,机器人却是无辜躺枪。
对此,贺仁州实在惭愧:“小丘全身上下只有一道工序,无论是谁,就算给他十天半个月也不会问出任何结果。”
照贺仁州的意思,蠢的不是机器人,而是企图从单一程序的机器人嘴里撬话的自己?冷笑一声,卡尔重新回到角落,显然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踱步走到床边,无视卡尔警惕的视线,贺仁州触到银链一拉,刚才还远离自己恨不得八丈远的人近在眼前。
“想知道什么不如直接问我,”单手插兜俯身,贺仁州的眼底仿佛还带着戏谑,显得整个人异常轻佻:“又不是不告诉你。”
一个陌生人,还是绑架者,他的目的,乃至背后站着的势力都不分明,卡尔唯一知道的,就是他背后站着的那个人绝不会是自己!
两人是立场分明的敌对方,从这人嘴里说出的每一句话可信度几乎都等同于零,与其问他不如卡尔自己探索。
脸侧蓦然温热,察觉到距离被猝然拉近,卡尔向后避开,紧跟着抬脚踹去。
依旧是一贯的无耻作风,略微粗粝的手指在被握住的脚踝上轻浮摩挲,在卡尔冷目中,贺仁州甚至挑衅的歪了歪头。
踢腿格挡,挥拳压下,两人拉扯间,卡尔蓦然一顿,眉头跟着皱了起来。
眼前这人唇色苍白,挥来的四肢带着绵软颤抖,不止是身体不适,显然也体力不足。贺仁州摸了摸他的眼尾:“你该吃饭了。”
自己的身体状况卡尔当然清楚,额头上有虚汗涌出,他一字一句道:“把锁链解开。”
“为什么?”
明知故问!卡尔咬牙,这么被栓在床上他怎么吃饭。
卡尔昏迷时全靠贺仁州注射的药剂来补充能量,这次昏睡一天,饥饿加上空腹太久,他不适合吃任何刺激性和油腻的东西。
端着特制的营养粥,贺仁州走到床边,显然一副打算让他在床上吃的模样。
卡尔自认不是一个守规矩的人,但是从来没有在卧室吃饭的习惯,更别说在床上!
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卡尔眸中的不敢置信逐渐被沉凝压下:“把饭留下,你出去。”
对于卡尔的要求,贺仁州根本不会同意。
而卡尔面对贺仁州的拒绝,也不肯妥协。
在床上吃饭对卡尔来说已经是极限,现在还要被这人取乐般观赏,看着自己有多么狼狈,有多像一只被圈养的宠物,锁链加身,没有尊严。
两人僵持着谁都没有开口,屋内一时间静了下来,只有贺仁州慢悠悠搅着勺子,一下一下,显然并不着急,却莫名扰人心绪。
卡尔胃里因饥饿而翻滚,此刻嗅到饭香,更是抽搐起来。脑海中不停滚屏着忍耐二字,卡尔握紧床单,指尖都在发白,面上不露声色:“把碗给我。”
“不需要你亲自动手,”高大的身躯在床边落坐,贺仁州视线扫过卡尔,似乎一点也不知道自己说出的话带着听者的震惊:“我来喂你。”
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卡尔仿佛尝到牙齿咬合太紧涌出的血腥味。
硬生生挤出几个字:“我自己会吃!”
这人就是个混账不是吗?卡尔已经退到极限,这人却还是步步紧逼,不知要到什么地步才会满足。
被别人喂饭,跟把自己当废人有什么区别,更别说这人还是贺仁州,一个囚禁自己、羞辱自己,卡尔恨不得把他扔进荒星,被异兽撕成碎片的贺仁州!
不过卡尔理解错了,现在的他并没有说不的权利,一切的主导权都在贺仁州这里。
显而易见,他并不同意卡尔的抗议。
轻触光脑的声音响起,锁链顿时收紧。
卡尔反抗的力道在机械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呼吸间双臂被拉的近乎展平,连曲折胳膊都做不到。
看着床中坐着的人,贺仁州无辜挑眉:“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卡尔中将自己可吃不了任何东西,如果没人管顾,不过两天就会饿的回归圣殿。”
卡尔闻言狠狠瞪着他。
贺仁州对此回之一笑,甚至宽慰:“放心,我不会抛下你不管的。”
在两人你来我往的过程中,碗里的粥温度下降不少,此刻正适合入口,贺仁州举起勺子递到卡尔嘴边。
“是不是很香?”贺仁州对自己的厨艺异常自信,此时更是夸出花来,叫人垂涎三尺恨不得马上尝尝味道:“快喝吧。”
饭确实香,但一想到出自贺仁州之手,一下子变得索然无味起来,更别说卡尔受了一肚子气。面对他递来的勺子,卡尔冷冷撇头,拒绝意味明显。
“不吃饭怎么行。”
那人似是无奈,下一刻卡尔被人掰住下巴,映入眼帘是贺仁州黑沉直视而来的眼睛。被人噙住嘴唇的刹那卡尔脸侧一疼,牙关被迫打开。
察觉到随着这人舌尖渡来的东西,卡尔微怔。
他……他怎么敢!!!
被松开之后,卡尔疯狂咳嗽起来,如果不是双手被束,恨不得扣着嗓子吐出来。
然而贺仁州没有等他缓和,下一口紧接而来,卡尔抗拒向后,却被揽住背脊,承受着他的所有举动。
这顿饭吃的卡尔目眦欲裂,最后被压在床上,贺仁州就着这个姿势吻他。
“原来你喜欢这样?”
垂目,贺仁州一双手在身下人的腰间抚摸,显然自得其乐。
卡尔的眼眶已被逼红,一双眼睛森然冷凝,杀意几乎溢出全身。明明该引得别人忌惮,偏偏瞧着有些可怜,好像一只被剪去爪牙的困兽。
这种心情并不美妙,在之后的时间,不管贺仁州给他换药还是强行搭话,卡尔统统无视。脑海中思绪纷杂,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有了意识。
常年战斗,卡尔的警惕是深刻在骨子里的,就算睡觉也是浅眠,稍有风吹草动都能及时发现。可这次受伤之后他总是睡得很沉,不知道是不是跟压制超能力的药有关系。
此刻天色渐亮,腰间被人用胳膊圈住,脖颈后方喷洒着均匀的呼吸,卡尔皱了皱眉,被这人挤得几乎贴墙而睡。
悄悄动了动手,发现束缚自己的锁链被放长了很多。
身后的人依旧在熟睡之中,多好的机会……
眼眸微动,抬手向贺仁州脖颈攻去。
只要这一击中,卡尔确保能将他打昏,骤时拿到可以操控房间的光脑,不仅能解开这该死的锁链,还可以打开防护系统,成功离开这里。
“!”
腰间猛然收缩,卡尔被抱着翻了个面,打出去手也因为这下偏移了轨迹,被主人担心打草惊蛇而半路截回。
静躺片刻,卡尔侧头看去,那人将脸埋在他的后颈,没有丝毫醒来的征兆。慢慢抽出掩在被子里的手,一个肘击向他大动脉而去。
脖颈后传来湿润的感觉、肘骨被掌心截胡,卡尔瞳孔骤缩。
果然,贺仁州醒了。
一不做二不休,卡尔璇身提膝,攻向贺仁州的腹部,预料之中被避开,拳头划破空中而去。
来回几个回合,卡尔的手臂被贺仁州抓住。
顺着被拽的力度翻身而起,单膝抵住贺仁州的胸膛,卡尔左手按着他的肩膀,右手掐住他的脖颈,力道之大手骨都凸显出来。
作为被压制的一方,贺仁州平躺在床上,丝毫不担心自己被抵住的胸腔,握住牢牢掐住自己脖颈的手腕一拽,卡尔险些贴他脸上。
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他,卡尔直起身来的同时膝盖和指尖狠狠用力。
“一大早扰人清梦,”像是感觉不到疼痛,贺仁州看着这人的眸子,笑得没心没肺:“你昨天说睡就睡,我可是熬到很晚。”
对他的话选择性忽视,卡尔余光微动,打算找些绳子之类的工具绑住他,结果绳子没有发现,目光骤然顿在床头柜上——
光脑就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