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声,这真的会成为两人最后一次见面。熊忠心乱如麻,一颗头想不明白这么复杂的事。他如一只饥饿的熊,暴躁地在屋内来回踱了几步,再抬眼时,段与之的衣角一飘,消失在了院门口。
“之之!”熊忠大吼一声,抓了裤子挡在裆下就追出去。猛地扯开院门,欲要冲出去时刹住了脚步——段与之停在了院门口,回头淡漠地看着他。血都流到下巴上了。
熊忠胸口剧烈起伏,目光混乱,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要追出来。
“我替你包扎。”他去拉段与之的手臂,“你不能这样让血一直流。”
段与之冷冷抽回手,轻声道:“我在东来客栈等你七日。你若想听我说话,七日之内来找我。你若不来,我便与你就此别过,此生再不会来纠缠你。”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与此同时。熊忠屋后。一个毒门探子将他们的话全听了去,纵身一跃,回门禀报去了。
且说五日之前。那荀景钟劫了龙二,一路将他背出城。龙二被他背着,既不能动,又不能说话。正好凑在对方耳朵边,没事就对着他耳朵吹气。呼啊呼啊吹上一阵,再对着那耳朵吹口哨,吹完一曲又一曲。把一个荀景钟惹得不胜其烦,终于将他放下,解开他哑穴来,道:“再吵,强奸你。”
龙二毛都炸了:“你怎么不说杀了我?啊?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荀景钟一听这三个字一吓,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很不要脸吗?”
龙二:“动不动就要强奸别人,哪里要脸了啊?”
荀景钟莫名:“可我没有要强奸别人啊。”
“……”
龙二崩溃地想,这人脑子有病!
荀景钟在他面前蹲下,打量着他。龙二坐在地上,还保持着趴在他背上时那两臂和两腿张开的姿势不能动,看起来就像个摔跤了要抱抱的小孩子似的。龙二感到荀景钟盯着他看,眼珠子转向他:“干嘛?”
荀景钟:“要我抱你吗?”
“哈啊??”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荀景钟长臂一伸,把龙二就跟个六岁小孩儿一样抱起来了。还托着屁股颠了颠,用他特有的冷淡口吻说:“你还挺沉的。”
龙二大叫:“放我下来!丢人啊!”
“丢什么人。”
“丢我的人啊!”
“你平时不是戴面具吗。”
“……”
白痴为什么总是可以用白痴的逻辑打败你。龙二陷入了这样的思考。
他放弃了挣扎——本来也就只能骂两句而已——暂时安静了一会儿。
他愿意抱着就抱着吧……反正不要我走路我还省力。龙二自我安慰地想着。
然而没走两步他就感觉到……
悾咚!悾咚!
两人的胸贴在一起,荀景钟的心跳像打雷一样剧烈,几乎都带着龙二的胸腔一起共振了。龙二悄悄抬眼,发觉那面无表情的人正面红耳赤着,一直都红到耳朵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