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
陈在溪听完,找出手帕递给绿罗:“本就要见面的,只是这一天提前来了。”
第44章
十一进屋, 一边合上门,喧嚣声被隔绝掉后,他转过头, 见赶来的医师在给宋知礼止血。
他抬步走去:“唐太医,您看看……”
唐太医摇摇头, 赶在十一开口以前道:“是伤口二次裂开, 失血过多造成的晕眩。”
“那大人什么时候能醒来?”
“已经止血了,”唐太医面色有些为难, 顿了下,还是开口:“十一,世子这个情况你也知道,确实不适合提剑了。”
“嗯。”十一了然, 又道:“其实大人没有提剑。”
转过身,十一将视线落在闭目不醒的人影上——
宋知礼合着眼, 即便是晕眩过去, 面色仍旧平静,疏离的样子。
只是他肩膀边的布料被人剪开,露出血迹斑驳的伤口来。是一支竹箭直戳肩膀, 又硬生生被人拔下。
除此以外, 肩膀旁,还有陈旧的伤疤纵横交错。
十一收回目光,忽然想起从军营回上京的那一年, 边外突发状况, 残余的荆国人奋起不平, 要为亡国平反。
那时的宋时聿还只是副将, 领军去剿灭这一支残余的军队。
只可惜战场上的事情都是无法预测的,那一晚, 荆国军被低估,已经直下西城,势必要拿下这座城池。
西城中守着的人不过千数,若是被攻下,将损失一座城池,好在军营已派兵前来支援,让宋时聿暂且等待。
只是荆国人来势汹汹,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便攻到西城,十一便被派去传信,只是等他领着十万大军前去支援时——
荆国军已经战败,西城也只剩下死尸,而宋时聿倒在血海间,胸口间被插进了一支长枪。
宋时聿作为副将,只牺牲了一城人便守住西城,只是他还作为长公主的嫡子,若是就这般死了,剩下的人也是活不了的。
今夜同样,大人不能出事。
看着唐太医一脸难色地扎针,十一不敢松懈,他当然也还想多活几年。
***
七月末的天气,仍旧是时而阴沉时而放晴。小雨过后,今日就彻底放晴,很适合出行。
门外的嬷嬷已经候了一上午。
屋内,陈在溪看向镜中的自己,静默了会儿后,她有些无奈:“绿罗,总是要去赴宴的,还是梳快些吧。”
绿罗颇有些不情愿,抬手将钗花插好,不情不愿地回答:“小姐,只是张家公子未免也太急了些。”
陈在溪叹一口气:“只是是老夫人让我去,就是拖到晚上,还是得去。”
话落地瞬间,屋内寂静下来。
绿罗的眼眶忽然有些泛红,只好松开手道:“小姐,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