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安缓吸一口烟:“真正害死那个小护士的人是你李朝援,不是我,你还真没资格在这冲我发脾气。”
“权力在你手上,你怎么说都行。”
李朝援不争也不辩,摆出一副随你怎么着的样子。
在这种情绪状态下。
如果问汤晓茹藏在什么地方,李朝援肯定不会讲,他现在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对抗姿态,配合没有,要命一条。
陈长安也不急着切入主题,而是直击李朝援的痛点:
“那两个小护士,人家上班上得好好的,如果你不拖她们下水,她们会卷入汤晓茹案?”
“我估计,她们当时可能都不知道汤晓茹是犯罪嫌疑人。”
“你没跟她们说实话,是你叫她们给汤晓茹送的护士装,我说得没错吧?她们稀哩糊涂地就成了犯罪嫌疑人。”
“被抓之后。”
“夏言东来提审,问你汤晓茹藏在哪,你又死咬着不松口。那夏言东肯定会去问那两个护士,结果导致其中一个人身亡。”
“你说说看,那个护士不是你害死的,是谁害死的?”
李朝援人生中的至暗时刻,莫过于此刻。
陈长安的一字一句,就像毒针一样,无情地刺扎在李朝援的心坎上。
把李朝援扎得一阵阵地抽痛。
连面部表情也跟着扭曲。
连累别人丧命。
心里本来就有愧疚感。
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一个像陈长安这样的残暴之徒,不仅揭他的伤疤,还一层层地往下揭,揭得有理有据,令他无力反驳!
所谓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李朝援痛咬牙根,愣是一句话都憋不出来,想自己这半生救人无数,最后也抵不过害人一命,这社会是何等的现实……
“你确实应该惭愧,应该忏悔。”陈长安安弹了弹指尖的烟灰,接着批判李朝援:“因为你只顾私情,不仅连累一个护士无辜丧命,还导致一个副市长被免职。你有没有想过,接下来可能还会有人因此而丧命。”
“我是自私,但你也不见得有多无私。”李朝援恨笑:“身为一个常委,你明知道夏言东搞刑讯逼供,你也不敢动他,你有什么资格批判我?”
“你凭什么认为我不敢动他?”陈长安笑问。
李朝援愤然回怼:“你若真的无私无畏,那你现在就去把他抓起来!让他跟我一样,剃光头、穿囚服、背监规!”
“你有证据证明他刑讯逼供?”陈反安脸色微沉:“如果没证据,你就把声调放低点,别像个无知匹夫一样,在这大呼小叫。”
“跟你们官场人相比,我确实有点无知,我低估了你们的腹黑手段!”李朝援冷然嗤笑:“一群垃圾!”
“李朝援,怎么说话呢你?请注意你的态度!”杨颂声正色喝斥。
李朝援又冲杨颂声冷然嗤笑:“你哪位?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我不认识你,看你官位,也不像是比姓陈的还高,这没你插嘴的份!”
杨颂声气得郁咬牙根:“我叫杨颂声,市检察院的检察长!逮捕你的那张逮捕令就是我批准的,请你把自己的位置摆正一点!”
“我一直坐得很端正!”李朝援挺直腰杆,连连嗤笑:“不像你们二位,就会骑在我们老百姓头上耀武扬威!”
“你……”
杨颂声还想辩驳镇压,被陈长安轻拍肩膀。
杨颂声心领神会地收了声。
陈长安缓吸一口烟,对李朝援说:“说句真心话,你是我见过的所有医生当中,最没有医德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