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安在小山沟住了五天,确切地说是偷得浮生五日闲。
这五天与秦筝谈天说地。
从自由意志聊到肉体与意识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在推行火葬的时代,国人为什么还是放不下对肉体的执念?入土为安的本质是什么?
最后聊到南柯一梦。
这五天,也就像是做梦一场清闲梦,只为放松紧绷的神经,以便用最好的状态去挑战宦海中的狂风恶狼。
2012年10月5日,黄历上写着宜赴任、订盟。
秦筝冒险回到了紫湖林1号别墅,因为任务还没有完成,她必须回去,丁勇给她来了电话。
为了抢在夏言东前面找到汤晓茹,陈长安也选择了主动出击。
在吕州市检察院检察长杨颂声的陪同下,陈长安来到吕州市看守所,见到了曾被业界誉为是神经内科专家的李朝援。
看守所没有自由,也没有油水充足的饭菜。
面积约为30平米的监室中,住着十来个人,大家打通铺睡成一排,对面的角落里就是无遮无挡的厕所。
十来个人的吃喝拉撒睡,都在这个小小的监室中完成。
曾经朝气蓬勃的李朝援医生。
才被羁押半个月左右,已经瘦得面色寡淡,头发被剃光,目光中也不再有昔日那种神采,说不清是呆滞还是绝望。
“李朝援,知不知道我们今天为什么来找你?”
双方一见面,陈长安便试探李朝援的思维敏锐度,判断他的精神状态,以便定采取有效的问话方式。
李朝援一动不动地望着陈长安,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笑容中颇有一丝不屑的色彩。
目光也不再那么呆滞。
这说明他的精神虽然有点萎靡不振,大脑思维还是很清晰,至少知道陈长安和杨颂声来提审的动机。
杨颂声当即给了李朝援一个心理暗示:“那个护士的死,现在已经闹得满城风雨。陈副市长来见你一次也不容易,你要好好珍惜这次机会。”
言外之意,你别善恶不分,否则你也会沦为政治斗争中的炮灰。
李朝援还是轻笑不语。
但这次。
他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愤恨之色。
陈长安点上一支香烟,慢慢给李朝援科普《刑法》:“窝藏、包庇罪,情节严重的,可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那刑讯逼供又该判多少年?!”
李朝援终于开口说话,愤怒的气息也迅速弥漫开来。
俨然把陈长安与夏言东等人视为蛇鼠一窝。
陈长安泰然自若地回道:“刑讯逼供,致人伤残或死亡,按故意伤害罪、故意杀人罪量刑,从重处罚,最高可判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很好!法院什么时候判夏言东死刑,你什么时候再来找我!”李朝援愤然起身,对看守所的管教说:“我要回监室!”
管教瞧了瞧陈长安与杨颂声,不敢擅自作主。
杨颂声正色凛然地呼令李朝援:“你当这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坐回椅子上!”
见李朝援不听令。
那个管教又厉声喝令:“坐下!”
大概是现官不如现管吧,李朝援不怕陈长安和杨颂声,反而有点怕这个小小的管教,被喝斥得郁闷无语,乖乖坐回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