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我们说正事。”阿散一掌挡开了张秀檀的鹅嘴,张秀檀一屁股坐在床边,气鼓鼓地看着他。
一人一鹅对视良久,这才发觉两人早就偏离话题了。阿散有些烦躁,他向来不是感情用事的人,他的冷静一贯是自己引以为傲的,可是这次不知怎的和一只鹅吃上醋了。
张秀檀翻了个白眼,一想到那个女人被大皇子带走了,心里就焦躁起来,也顾不得跟情敌争个高低了。
如今那女人被绑走,他可太了解那个道貌岸然的陈烨了,这次回去他肯定不会轻易放手,说不定已经偷偷摸摸准备婚礼了。
可不能就这样放弃了,如今的希望就是赶快进京,阻止他!
大白鹅想到这里大叫一声,跳到地上开始走来走去,走了一阵他提起脚在纸上又开始写字。由于写的太快,这字歪歪斜斜,龙飞凤舞的。
阿散看着他密密麻麻的字皱起眉头也看不懂,等他写完了,他拿起地上的纸,把门外等了很久的人喊进来。
“你看看这写的是什么?”阿散把纸递给他,冷声道。
那人恭敬地接过去,一字一句念出来:“要想救人,必须混进京城!如今飞羽城已经是绝境,在暗室待的越久外边的包围也就越紧密,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情!”
“进京?谈何容易,我们如今困在飞羽城,就连信件都没有办法传出去。更何况我们和安远国现在是敌对关系,我们已经实力微弱,若是现在侥幸进京,被发现也只不过是自己送上门去!”
阿散眯起眼睛看向昂着脖子的大白鹅,眼中都是寒意。
他心生警觉,从心里有些不信任这个奇奇怪怪的能变成鹅的人。
他甚至不知道他的身份,不知道他是向着哪边的,他没有理由去无条件相信他。
如今这个局面,任何妄动都会害死父亲和哲布舅舅,如果他们如了阿曰的愿死在了外边,到时候阿曰毁尸灭迹,那么乌鹄族就彻底落到他那个嗜血成性的人手里了。
营救范平澜这件事情,他本不想惊动任何人,他不能拿他们开玩笑,他只想自己独自来去。
阿散皱眉在思索,他承认在暗室这些日子他一直很无法安心,一闭眼就是范平澜一个人殿后,大喊着让自己走的样子。
乌鹄族他不能放弃,范平澜他也不能放弃,一定要救!
张秀檀看他的神情心里一咯噔,暗道不妙。他没有抬头,继续唰唰唰在地上的纸上继续写字。
他明白阿散在思量什么,他这些天也知道他们的处境。
张秀檀不敢去赌范平澜对他的重要性,就算真的重要,但是对于乌鹄族的存亡来说,肯定都是会被舍弃的。
张秀檀停下脚掌,定定看了一眼阿散,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重重在纸上写了最后几个字。
那进来翻译的是哲布的部下,他可是第一次见到这大鹅能写字,还写的如此飞快,他瞪大眼睛有些目瞪口呆:“这……这……”
很快张秀檀又写完一张,阿散拿起来递给那个部下。
他关心张秀檀写的内容,不想过多解释,冷淡道:“不用多问,好好念就是。”
“是!”那部下咽了口口水,手颤抖着拿起那张纸念道:“我知道你的顾虑,如果你能帮忙救范平澜,我能帮你度过眼下这一……”
那个劫字还没有念出来,屋子里两人一鹅就感受到暗室顶部传来了重重的敲打声,有细小的灰尘掉落下来。
“快走!阿散!带着大王从那边走!”哲布慌忙跑进来道。
张秀檀还准备写字的脚掌悬空,都没有弄明白什么事情,就被阿散一把拎起来冲向另一间屋子。
那是阿辽金休息的屋子,阿辽金自从上次中毒后,精神很不好。他特意嘱咐没有大事就都不要去影响他休息,连伺候的人都不让留。
平时阿散也不去打扰父亲休息,这次事出紧急,他来不及敲门直接冲进去,想带阿辽金走,谁知道一冲进去就嗅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张秀檀只见阿辽金倒在床上,枕头上是一滩黑血,阿散扛着张秀檀冲过去焦急轻唤:“父亲……父亲!您怎么了!”
他慌忙扔开大白鹅,轻轻扶起阿辽金来,阿辽金缓缓睁开眼睛,声音很沙哑:“散儿来了……”
张秀檀被扔到被子上滚了几圈,骂骂咧咧站起来,正想伸长脖子叨阿散一口,以报乱扔之仇。
正在这时,密室里已经响起了厮杀声,应该是阿曰的人发现了暗室所在,哲布正在带人拼命阻拦。
“啊呃!”张秀檀连忙大叫,伸出扁扁的鹅嘴拉扯着阿散的袖子,示意他快跑。
阿散回过神来把阿辽金背在背上,一手抓住张秀檀的长脖子,一手拔出长剑开始往外突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