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摸出手机想给菲恩打个电话,迟疑片刻又放下。
在外比赛了这么多天,他一定很困顿乏累了。
绕过那辆拦路的轿车,朱诺在门禁处刷了卡。还没来得及抬脚,身后忽而横来一只手,将一块方布按在她口鼻之间。
方布湿沥,不带任何气味,通过呼吸系统进入体内,快速麻痹神经。反抗挣扎的意识还没完全形成,她的四肢就已经失力软垂,头脑也陷入迷雾里去了。
不能动。
朱诺迎着一片白光醒来,很快意识到这个事实。
反应了一会,总算适应亮度,她勉强撑起眼皮。脑袋被固定住无法挪移,只好靠瞳仁左右转动,匆匆环顾四周。面前一架摄像机端正摆放,正好处在顶灯的落点位置,反光晃得她眼球酸涩干胀,圆鼓地肿在眼眶里。
她能看到的三面墙都光秃秃的,缺少装饰摆件,仅有一扇毫无生机的铁门。视野里什么也没有,尽管大半个房间都在她目光无法触及的身后,朱诺依然可以清楚地判断出,这是她从未来过的房间。
背后传来脆硬的脚步声。她看不见,却能感受到奇异的生冷气息,像爬行类动物冰凉的鳞片一样,紧抓着地表一再趋近。旋即头皮骤然一紧,凶残的拉扯感让她低低发出痛呼。
一只手出现在视线边缘,指着那架闪烁红光的摄影机,弗莱着意放轻的喉音从头顶下滑,一寸一寸,贴到耳廓边缘:
“向菲恩和菲奥娜问声好。”
☆、50.第一、二、三更
第一更
“害怕么?”
麦考伊律师的语声夹着呼吸,在昏暗光调里异常清晰。室内没有开灯,光源只有窗外的太阳,而日光却被隔壁的摩天高楼削去过半。
这是他匆忙挑选的藏身之处——位于写字楼底层的一间办公室,是他负责弗莱一案时临时租用的,租约还差半周就要到期。他很清楚菲尼克斯家的手段,也知道他们终究会找到这里来。只是他算准了在中心城区拥挤的人流中,他们应该不敢有太出格的动作,这也留给了他更多的、思考出路的时间。
他的手指扶着下巴,余光看向坐在办公桌上的佩妮。
女孩拒绝给以任何形式的回应。她小口地喘息着,细白的手攀在胸脯,把领口一拉再拉。她身上这件红裙尺寸并不合适,色彩也过分饱胀鲜艳,仿佛只需绞拧衣摆,就会有黏稠的血汁溢出来。
麦考伊律师回过头,她整个人瞬间僵住了,手也开始细微地抖索,把眼帘用力垂下。
看出她的紧张,麦考伊律师尽量放缓声调:“我有一个独生子,应该跟你年纪差不多大。”
佩妮漆黑的眼珠透过黑暗,摸索着找到他的方位,稚嫩的嗓音仍然绷得很硬:“我已经五岁了。”
“是么,看起来一点都不像。”麦考伊律师故意说,“那伊恩比你要小一点。”
“伊恩?”
“嗯,是我儿子的名字,伊恩莱斯亚瑟麦考伊。”
律师短暂地抬了抬嘴角,手指又回到脸上,这一次轻轻掐住鼻梁,掩去了皱眉的动作。
“我是佩妮。”女孩的表情稍稍松弛了,犹豫着说,“佩内洛普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