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被制服,木头棺材就好办了。
工人们压抑住兴奋的心情,盯着底下这二位,半晌没敢动地方。
一位老大哥问渡鸦:“你别冲死人使劲了,看看活人呗。”
渡鸦:“你没看见他俩手里的凶器么,我哪打得过呀。”
工人:“说好的坏蛋克星呢?”
渡鸦:“鸟说话你也敢信呐?”
工人:“……”
尤浩戈亮明玄易老师身份,工人们长长松口气,纷纷下来帮忙抬棺材。
被菜刀抵住下巴的死人眼巴巴看着自己的“窝”被搬走。
秦悠用刀背轻磕它:“别觉得亏,你也不瞧瞧这的风水跟你下葬时一样么。”
那位扭头看一圈,除了地基就没别的了。
秦悠:“死了那么多年,该放下的就放下吧,你的魂儿都不知道转世几个来回了,你还在这闹腾啥呢。”
那位眼泛泪光,下一秒倒地不起,如活人的尸身顷刻间烂成了一把骨头架子。
秦悠:“……”
事情解决得过于顺利,秦悠表示:“不行,我得缓缓。”
尤浩戈就近找了家洗浴中心,俩人连洗带搓一条龙,睡醒还能吃顿自助。
秦悠泡得迷迷糊糊之际,一股凉意划过她的脚掌。
秦悠疲惫地撩开眼皮,眼前仍是一片黑暗。
“嗯?停电了?”
头顶的灯骤然亮起。
一张超大号白脸就怼在她眼皮子底下。
秦悠一巴掌胡噜过去:“别跟我这讨嫌,找别人玩去。
那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潜进水里,过了一会又从水面探出半个头来。
灯光应景地熄灭。
整个屋里就只剩鬼脸上那点绿色光源。
秦悠无视得很彻底,裹着浴巾靠在池边睡过去了。
那鬼撑着下巴很郁闷也很费解。
再三确认秦悠是真不怕它,它只好灰溜溜去隔壁房间没事找事。
隔壁的尤浩戈脸上敷着热毛巾,舒服得哼着稀奇古怪的小曲儿。
那鬼在尤浩戈身后飘来荡去好半天,不停往他脖子上吹凉气。
尤浩戈毫无所觉,甚至有种快泡中暑突然吹到空调的清爽。
那鬼把自己抻成长颈鹿,身体悬在尤浩戈身后,头探到他眼前。
尤浩戈往起一坐,毛巾正盖那鬼脸上。
尤浩戈:“哟,自动伸缩挂毛巾,这家挺高科技嘛。”
那鬼发出呜呜低吼。
尤浩戈:“还有音乐伴奏呢,唱个我爱听的。”
那鬼桀桀怪笑起来。
尤浩戈用手指敲打鼓点:“不错,很合我心意。”
那鬼咬牙切齿,正打算放个吓唬人的大招,屋里的气温却陡然下降,温热的池水表面结出一层薄冰。
一股阴森之气迅速在小小的单间里蔓延。
那鬼浑身一震,扯掉毛巾扭头便跑。
一团黑气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
那鬼满面惊恐,半透明的身体像被巨力挤压撕扯,眨眼变了形。
就在那鬼将要被黑气扯碎吞噬之际,冰冻的水面腾起热气,迅速将这冷飕飕的室内暖热。
白蒙蒙的水汽犹如一只坚实有力的大手,隔挡在黑气与那鬼之间。
那鬼惊讶地发现黑气竟再进不得半点。
泡在水池子里好似被冻晕的尤浩戈晃晃脖颈,咔咔的骨骼摩擦声有股吞噬天地的凛冽霸气。
黑气像是才发现屋里还有个人,惊骇之余突然发力。
这次它不光要“吃”那鬼,还要吃活人。
尤浩戈轻声嗤笑:“不自量力。”
他的手轻轻在水面上一拍。
荡起的水花凝结成冰锥向扑来的黑气射去。
黑气仗着自己没有实体,飘忽间便以为躲了过去。
然而下一秒,它就被牢牢钉在了墙壁上。
那鬼惊骇莫名,瞅瞅墙上那物再瞅瞅尤浩戈,总觉得自己不该出现在这屋里。
明明脚没沾地,它还是踮起脚尖做贼似的向外挪。
从始至终没回过一下头的尤浩戈在这时开了口:“出了这个屋,会不会被吃就看你的运气了。”
那鬼迈出去那只脚果断缩回来,从善如流蹲到远离那团黑气的墙角。
与此同时,秦悠睁开了眼,眼底血色泛滥。
平平无奇的室内多了一股气息,比陈年老尸出土更加令人作呕。
她瞥向门口。
黑气犹如泥软的触角在门缝里进进出出反复试探,似在觅食。
秦悠瞄一眼水池,先前吓唬她那野鬼早不见了踪影。
她只好掏出藏在大包里的那件古董血衣。
那黑气嗅到了阴气,不再犹豫直接进门。
秦悠的手在大包里摸索一圈也没找见个趁手的武器,她也不知怎么想的,直接伸手向那黑气抓去。
入手寒气逼人,比那闹腾了百余年的野坟地阴气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