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悠今天是蹬三轮来的,蹲守主打的就是一个不起眼,小红车和牛车都太过醒目。
她往小三轮上一缩,借着喝水扭过身来将抠下来的镜片怼到眼睛上。
暴晒的坟地上鬼魂寥寥,一个老太太鬼正在跟一个年轻鬼撕打。
沈青杨说那个老太太是小姑娘一家祭拜的先人。
谁家老人瞧见小辈被鬼贴了背能忍得了,老太太怒火攻心,把那少了一丝魂魄的鬼揍得满地找牙。
坟地再没有祭拜者,想来藏针的人早走了。
秦悠索性收工,她是真的快被晒晕了。
沈青杨骑上小三轮。
秦悠叫住他:“你会分辨死鬼和生魂吗?”
沈青杨挠头,生魂比较浅淡,死鬼各有各的死法,有些寿终正寝的魂体也很浅,他这种看见鬼先闭眼的新手很容易看走眼。
秦悠望向那个挨打的鬼,不知是挨揍太狠还是被太阳晒蔫了,它的魂体淡的像是随时会消失一般。
它的反应也比那晚抓到的贴背鬼要更迟钝,抱着脑袋连挨好几脚却连一声都没有叫出来。
秦悠越看越觉得不对,抓了把纸钱烧给几座混熟的坟。
几个老鬼飘出来当和事佬,好半天才把气坏的老太太拉开。
挨揍那鬼爬起来,双目空洞双腿僵直,明明脚没沾地,走起路来却是踉跄着要摔。
秦悠和沈青杨提着一口气在它后头跟着。
那鬼缩在没发现过封魂针的旧坟包前,双臂抱膝可怜兮兮。
秦悠试着烧给它一张纸钱。
那鬼无动于衷。
秦悠点了支香。
老远之外的鬼都凑上来闻了,它还是一动不动。
这下连沈青杨都觉得它是生魂的可能性很高了。
俩人一面挖坟一面留心它的反应,直至那根封魂针被找到,它才慢半拍似的扭过头来。
秦悠一张定身符拍过去,上吊绳一捆,外套往它头上一盖,扛起来就跑。
白校长办公室里,好几天没休息好的白校长用手撑开眼皮,盯着秦悠送来这位看半天。
他递给秦悠一个相册:“你看看是不是这上面的人,我这几天不是看鬼就是看死人,现在看谁都像外星生物。”
秦悠翻开相册才发现这是警方汇总的近期失踪人口,每天都还在不断更新中。
有特殊标注的都是已经找到的,或是已经死亡的。
好几张脸都是在坟地见过的。
秦悠一张张照片翻过去,心里堵得难受。
相册是按失踪时间排序的,前面的人失踪最久。这部分里有几个是被封魂针封住的,还有的是其他刑事案件受害人。
这里头有一张年轻人的证件照,跟她扛回来这位眉眼很像。
白校长激动了:“失踪两个多月,居然还活着!”
他立马请来占卜系老师,别管用什么法子,先找到它的躯体再说。
秦悠看帮不上忙便跟沈青杨先走了,俩人先去坟地将没来得及填回去的旧坟伪装好,回到垃圾山时天已彻底黑了。
秦悠洗完澡坐在外头吹凉风吃冰棍。
一个毛绒绒的东西蹭她的脚。
秦悠睁眼一瞧,是熊头。
粉嫩嫩的熊头不知怎么造的,比挖一天坟的秦悠都埋汰。
秦悠伸手向帮它拍干净。
熊头向后翻滚,躲开了。
秦悠挑挑眉毛。
熊头两颗玻璃眼珠盯着地面,好半天才慢吞吞地滚动起来,那些早先被它吞掉的纸钱元宝全被它吐了出来。
秦悠的眉毛挑得更高了。
熊头扬起小脏脸,玻璃眼珠竟水汪汪的。
秦悠与它对视了很久,幽幽叹一口气。
“收起来吧,都是一家人,有事说事。”
熊头立马把吐出来的钱全收回去了。
秦悠:“……”
她是不是被套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