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头领着秦悠,秦悠带上一家老小。
一转眼垃圾山就只剩下沈青杨自己窝在房车里睡得昏天暗地。
秦悠把小圆镜挂到房车门上,好歹算给大明星留个保镖。
牛车一路左拐右绕,越走越偏。
秦悠近来一看这种全是土的地儿就头皮发麻,总觉得有妖魔鬼怪藏在底下伺机伏击。
走到几乎没有路的荒山一角,熊头滚下板车,钻进丛生的草里。
蜘蛛套上假人,抡起小铲子在前面开路。
蛇精缩成一小团缠在鸭脖子上,鸭子嫌钻草丛费事,扑棱着跳到熊头上,小短腿狂甩,踩着球形熊头就没影了。
秦悠被迫看了一场杂耍表演,并且不得不加快行进速度。
丛林深处有个土坑,一个人头露在外面,黑灯瞎火的,特有恐怖片氛围。
秦悠见自家几个都围了过去,便也跟上来,凑近一看惊呆了。
这人居然是她今天带回去那个生魂。
秦悠摸摸他的颈脉,还在跳。
这人身上有好多伤痕,都是用棍棒一类抽打出来的瘀伤,青中透紫凝成血污,十分骇人。
熊头围着土坑转了一圈又一圈,很焦急的模样。
秦悠给尤浩戈和白校长发去定位。
二人几乎同时抵达。
按照秦悠的要求,他俩来得非常低调,御剑只敢贴着地面飞,就怕惊扰了可能隐藏在附近的凶手。
白校长先给这人喂了一大把丹药保命,再给他扎几根救命的银针,这才将人从坑里轻轻抱出来。
熊头时不时望向更深的山林,迫不及待要走。
秦悠瞧见了,问它那边有什么。
熊头原地蹦跶两下。
秦悠:“僵尸?”
白校长把人交给尤浩戈,执剑过去查看。
尤浩戈御剑带着命悬一线的伤者先行出山送医。
熊头很不放心似的目送尤浩戈带着那人远去,一溜烟追着白校长去了。
几小只统一行动,蜘蛛将假人脱掉,小小砂糖橘很轻松地藏进茂密草丛间。
落单的秦悠很郁闷,出去吧,天黑路远非迷路不可;往里走呢,白校长和几小只早没了踪影,她要往哪边追啊?
在原地干等也不靠谱,这山里不光有僵尸,没准还有用封魂针害人的凶手。
大伙刚刚在这里弄出的动静不大不小,继续待在这很容易成为别人的靶子。
秦悠扛起假人,艰难地辨别着哪根草被鸭子踩过被蛇爬过,不知不觉就走偏了。
这座山与其说是荒山,不如说是一块凸起的肥沃荒地,野草疯涨。
先前有几小只开路她还没觉着什么,这会儿就剩她自己,走着走着人就被野草吞没了。
秦悠仰头瞅瞅自己垫脚举手都够不着尖尖的绿草,忽然很羡慕会御剑的人。
身上被爬藤割出好几条血道,秦悠将大包里的大件装备挂到假人身上,小件揣进衣兜,腾空的布包兜头兜脸把自己包严实了,免得凝结在草叶上的露水沾到伤口又疼又痒。
假人身上又是渔网又是上吊绳,还有坟砖菜刀什么的都用渔网卷住挂在上面,秦悠嫌扛着累就放在地上拖着它的一条腿往前走。
蜘蛛怕它的“外套”掉零件,离开前用蛛丝缠住了几个常断开的关节,秦悠拖起来倒也省事。
只是如此一来,她穿梭在草丛中的声音就大了许多。
好在她能完美隐藏在野草丛中,天又这么黑,对方即便是穷凶极恶的杀人犯也看不见她这边是人是鬼,听见响动也不一定敢钻过来就砍她。
周围爬藤更多,秦悠是钻过去了,渔网却被挂住了。
秦悠费了好大劲才把渔网拽下来,一把菜刀脱网掉到了地上。
她捡起菜刀单手提着,想先通过这一片再塞回到渔网里。
前方草量锐减,星光铺洒下来,视野变得清晰起来。
秦悠的心噗通噗通狂跳起来,她看到了一个人就站在离她不足十米之外。
想也知道大半夜出现在这种地方的不会是什么善类,秦悠的大脑快速转动,思考着要如何脱身。
她怎么都没想到,对方的第一反应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手脚并用蹭着往后挪去。
秦悠清楚地看到对方脸上那不作假的惊恐,她瞅瞅手里的卷刃菜刀,再瞄一眼拖在身后的假人。
搭配她现在脏布蒙头的诡异造型以及这一身爬藤割出来的血迹。
这是把她当成变态杀人狂了?
别说,这菜刀刃卷得恰到好处,是挺像才砍过人的。
眼见对方比她害怕,秦悠就放心了。
不论对手是人是鬼,谁怂谁就先输一半。
秦悠转动颈项,犹如没玩尽兴的疯小孩又发现了一个可以随意宰割的对象,撒开假人的脚,手腕上缠着一圈麻绳。
她向前跨出一步,想到了什么似的做作地将菜刀藏在身后。
那位都要哭出声了。
他好几次起身要跑,脚却被爬藤给缠住了,怎么都拔不出来。
秦悠勾起唇角,攥着菜刀那只手慢慢垂到身侧。
那位退无可退恶念顿起,手在草丛里摸出一根球棍。
秦悠眼神一暗,看来她的运气一如既往那么好,这位确实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