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悠心思微动:“魔?”
尤浩戈点头:“确实可以归在魔这一类里,等级最低的那种。”
秦悠的手又痒痒了,现成的实验对象都送上门了,她的魔音琵琶还没做出来呢。
见秦悠兴高采烈冲去打磨木料,尤浩戈是懵的。
当秦悠嘱咐他“务必别让怨丝跑掉”的指令,尤浩戈硬着头皮过去,用宝剑将爬出来的头发扫回去,拿宝剑当夹子往破口上一插,然后火烧屁股似的跑远了。
秦悠修琴很拿手,制琴是妥妥新手,连刻两块木头都把中空掏成了破洞。
尤浩戈给她出谋划策:“又不是真做琵琶,你挖两个凹槽刻符箓,差不多就能用。”
秦悠受到启发,既然是内外符箓在琴弦符箓的引导下发挥作用,她刻成四方形是不是也行?
四方形比圆形好打磨多了,秦悠很快切出个迷你古筝,琴身横向剖开篆刻符箓,再钉成个整体,最后刻外面的符箓,再留出挂弦的空间——刘家有许多备用琴弦。
尤浩戈一会惊叹一会皱眉,在秦悠即将完工之际提出最真诚的建议:“做琴太屈才了,要不你改做骨灰盒吧。”
秦悠:“……”
成品是挺像个放大版的骨灰盒。
她瞟一眼垃圾山上的棺材们:“直接往棺材上刻更快。”
尤浩戈:“……”
刘老师接到电话带着备用琴弦赶来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才回家没一会儿,堂哥那边具体情况都没问清楚呢,魔音琵琶就修好了?
然而秦悠展示给他的是一排粗制滥造的骨灰盒。
刘老师要跪了:“我家族的劫难逃不过去了吗?”
他求助似的望向尤浩戈。
尤老师哪有心思管他忐忑与否,正跟秦悠研究怎么给骨灰盒上弦呢。
刘老师:“qaq”
鉴于琵琶的弦在外面,秦悠把骨灰盒盖打磨成凹陷,这样琴弦才有弹拨空间。骨灰盒都是按魔音琵琶的尺寸打造,琴弦长短正合适。
秦悠迫不及待抱起第一个成品跑到被子附近。
她的身后,双眼圆睁的老牛,盘成蚊香支棱着三角脑袋的蛇精,扒在蛇精头上的蜘蛛,一字排开,声势相当浩大。
尤浩戈见秦悠准备妥当便掐诀念咒隔空拔剑,演练五分钟,宝剑丝毫未动。
刘老师看迷糊了:“请问几位这一系列的行为艺术有何深意?”
尤浩戈送他两枚大白眼,发足冲上去拔起宝剑加速绕场一周回归气氛组。
小幅度蠕动的被子骤然疯狂扭动起来。
刘老师倒抽冷气:“里面有人啊?”
秦悠生怕他冲上去被怨丝活啃了,把骨灰盒往他怀里一塞:“弹。”
刘老师很想问骨灰盒要怎么弹,虽然它安了琴弦,跟乐器依旧沾不上边。
可他还是听话地开始拨弄琴弦。
怪腔怪调的弦音一出,所有人都想捂耳朵。
怨丝大概也没听过这么难听的调调,僵在原地不动了。
秦悠靠近查看,只见密密麻麻的发丝散得到处都是,用木棍扒拉也毫无反应。
她示意刘老师停手。
弦音消失,头发们犹如初春的百足之虫,逐渐复苏。
她又尝试几次,只要弦音响起,怨丝就毫无生气。
她的翻版魔音琵琶成功了!
刘老师兴奋之余上前几步,这才看清他们的实验对象是什么,脸色比得知家族厄运将临时更难看。
他问:“这是哪来的?”
秦悠照实说了。
刘老师皱紧眉头,一面给学校发信息汇报一面催尤浩戈替他弹琴,千万别停。
尤浩戈拍拍饱受摧残的耳朵,宝剑一扫新添了边角料烧得正旺的火堆。
火焰落到被子上,瞬间烧起来。
已经钻出被子的怨丝想逃,被陆续丢过来的火苗拦路,头发本就是易燃物,转眼垃圾山脚下弥漫起一股刺鼻的蛋白质烧焦气味。
当火熄灭,那块地就只剩一摊焦黑。
刘老师看傻眼了:“怨丝被火烧没了?怎么可能?”
尤浩戈把骨灰盒重重送还到刘老师手上:“咱这不是普通火,什么都能烧。”
刘老师看看骨灰盒,瞅瞅旁边那堆越看越像棺材板的木料:“……”
没挂断的手机那边,白校长正在嘶吼:“你倒是说清楚哪家医院啊!”
秦悠报了个医院名字。
白校长骂骂咧咧挂断电话。
秦悠听得出白校长不是在骂他们,那老头是动真怒了。
刘老师说:“头发复生的怨丝是害人用的,这一床被子可不是一两个人的发量,这么庞大数量的怨丝盖在谁身上都是要命的。”
盖过被子还睡了一觉的秦悠头皮都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