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鸭子上架的白校长被动接过教学任务,给学生们讲解他刚刚那一套老师们都不一定能学会的驱邪技法。
尤浩戈厚脸皮举着手机全程录像。
秦悠蹲在学生后面偷偷记笔记,偶尔假装学生提几个问题。
比如诅咒迟迟不上门该怎么主动出击。
白校长明知学生问不出这种有经验的问题,还是得耐心回答,因为任何一个提问都会成为学生们的关注焦点。
半天课结束,白校长累得要吸氧了。
他指着尤浩戈的鼻子,一句脏话都骂不出来了。
秦悠转着笔杆忧心忡忡。校长不亲自授课是因为他们跟学生的等级相差太多,即使白校长已经尽可能选用“平易近人”的术法来演示了,秦悠作为一点基础都没有的普通人依旧无从下手。
她看向手舞足蹈气老头的尤浩戈。
想想这位的日常学习战绩,可能还没她学到的多呢。
她扯扯尤浩戈的袖子:“要不还是跟白校长好好商量一下,让他顺手把诅咒处理掉得了。”
尤浩戈微微一笑:“你看他这熊样还有劲走么?”
秦悠头顶缓缓升起一个问号。
然后她就看到尤浩戈的手机正在视频通话,镜头另一边,她家假人门卫戳在山庄门口,四肢僵硬地比划着白校长刚刚拆解的招诅咒术法。山庄布置了玄易同款结界,秦悠仰头看天并无变化,可镜头里外面半黑半蓝的天空顷刻间便被一层血红笼罩了。
假人四肢各跑各的狂奔进大门,被门槛绊倒摔得四分五裂,一个圆溜溜的砂糖橘骨碌出镜头。手机被丢在外面,实时直播诅咒来袭的大场面。
散开的学生全都围拢过来,跃跃欲试想去练手白校长教的本事。
白校长双眼暴凸,青筋绷起老高。
秦悠真怕他厥过去,现在外面这情况救护车也进不来呀。
她把老牛召唤过来,只要白校长翻白眼,它就尥蹶子上暴力版心肺复苏。
白校长立马跳起来,一副“我很硬朗”的样子。
尤浩戈宣布:“由白校长为同学们打个样儿,今天完成驱散诅咒的练习就正式下课。”
同学们亢奋不已。
白校长不情不愿把他讲了一下午的内容实地拆解,在大门重开一瞬间,气势汹汹的血之诅咒被轰成了无数尘埃,再也聚不成型。
山庄的训练进入正轨,尤浩戈因为校方暂时没有其他老师来接班而暂时留任,白校长再没来过,听说老头气得出差揍邪祟去了。
秦悠拼凑零碎的假人时有学生好奇来问它为什么能动。
秦悠瞅瞅缩进假人脑壳里装死的蜘蛛和遍布四肢的蛛丝,毫无心理负担狂吹一波“你们尤老师厉害”。
而尤浩戈一派高人范儿倚在树旁,接受学生们崇拜的注目礼。
连章老师都以为尤浩戈是深藏不露的绝世高手,怪不得把校长得罪个遍还能在玄易混得风生水起。
呃,如果他御剑不是每次落地都靠脸刹的话,他的高人形象就完美了。
诅咒彻底解除,秦悠就打算回家。
尤浩戈挽留她多待半天,学生们是临时被拉过来的,缺这少那急需有人代买,秦悠可以把这业务接下来赚点跑腿费。
秦悠等学生们写代购单的时候清理了下带出来的那包垃圾。
一堆烂得跟泥巴难舍难分的布料里面,有个脏得看不出本色的哨子,小小一个沉甸甸的,材质应该不错。
另一堆垃圾里清理出两根麻绳,跟上吊绳差不多质地,要短很多。
尤浩戈说那是专绑死刑犯的,上面也有血迹,很可能跟上吊绳是一套设备,没有上吊绳那么凶却也是防身的好物件。
秦悠大方送他一根,并答应帮他改成趁手的鞭子过阵子送过来。
代购比收垃圾轻松得多,秦悠当晚就把单子上近百样物品买齐送去山庄,揣着丰厚的代购费踏上回家路。
出山路漫漫,秦悠仰躺在牛车上晃啊晃,身上盖了床刚淘到的老旧厚棉被,欣赏她前世只在幼时才见过的满天星斗。车斗四壁替她挡去大半山风,又有厚被保暖,秦悠像个躺进摇篮的婴儿困得睁不开眼。幸好老牛最近常走这条路知道怎么回家,秦悠放心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秦悠舒服得不想睁眼,直到她感觉到冷才不情不愿坐起来。
前方重峦叠嶂,身后树木琳琅。
星光在头顶熠熠,照进山中却尽显幽暗。
秦悠一个激灵,这是走哪来了?
老牛早已驻足,它显然也很纳闷沿着出山的路为什么会走入大山深处。
秦悠很郁闷,白校长在拉学生过来前很仔细“打扫”过进出的山路,她会迷失说明她运气差到爆,遇上徘徊在山里的精怪了。
山中精怪远离人烟,鲜少会招惹活人。它们突然拦路,要么是转性想给无聊的生活找点乐子,要么是有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