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还是老态度,外加一句不容置喙的老话:“去唤,药凉了还要重煎。”
碧棠闻言,目光又从舞剑的二人回到男人身上,见他依旧盯着前方,偷偷白他两眼,不胜感慨道:“大人,您刚进宫,还有所不知,我们的殿下她……已经到了该寻求如意郎君的适婚年纪了!如你所言,药凉了可以重煎,但倘若打断了我们殿下和沈大人这般青年才俊近距离接触培养感情的机会,还能再重来吗???”
不等柳大人开口,她又分外贴心地揽下任务,“药凉了,奴婢去煎,不费事的,大人您先歇着吧。”
话罢,碧棠似乎听见柳大人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搁下药碗,掉头就走了。
她也没太在意,又重回观战队伍,畅快高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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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月满东楼。
将圆未圆的明月升至半空,如女儿家含羞遮了三分脸颊,却又好奇露出晶亮的眸子来。
水一样的清辉飞流而下,冲和着秋风与桂香。
东宫一片安宁。
舞了一早上的剑,酣畅淋漓,导致玉佑樘今日也累得快,看了半个钟头的书,便开始打呵欠。
碧棠问她:“殿下,实在太困就早些歇下吧。”
“嗯,”玉佑樘点点头,但又突然想起什么,道:“谢先生书里还写了每晚入水前,要记得要泡脚。”
这下轮到碧棠困惑了:“哪个谢先生?”
玉佑樘弹了一下她的小脑门,道:“还有哪个谢先生,上回我俩打赌,柳砚是不是谢先生,这赌明显是本宫赢了。”
说罢,玉佑樘得瑟一笑,摊出手心:“五两银子,拿来。”
“真是啊?!”碧棠这才反应过来,掏了掏耳朵,生怕自己幻听,反复确认着:“不是吧?!”
“当然是,”玉佑樘斜睨她:“五两银子而已,至于痛苦如此么?”
“唉,殿下,五两银子不是问题,问题是……”碧棠脑中迅速忆起上午一幕,再也说不下去,心头浮出三字儿:
……妈个x……
玉佑樘见她神情悲痛懊悔,想她赚个月俸也不易,决定还是放过她,遂沉声道:“算了,五两银子孤不要了,赶紧去打洗脚水。”
碧棠这才挪着龟步脚步虚浮地走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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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棠慢吞吞打完热水,端着木桶,走在回房的路上,她深知自己干了件大蠢事,必须得想个办法来消除谢先生对自己的怒火……
她走着,眼尖瞥见一个典药局的小内使正迎面过来。
主意来了。
擦肩而过的瞬间,她一下揪住那个小内使的袖子。
那小内使见是太子殿□边的大红人,忙恭维道:“碧棠姑姑,叫小的什么事?尽管吩咐!”
碧棠咳了一声,严肃问:“柳大人歇下了吗?”
“没有,柳师父挂心太子殿□体,防止殿下用了新药后不适应,每日都会在典药局里值班到很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