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山雪自己也有好些个,时常装几两银子方便用。不过他在车炎身上见了这漆金小匣子这么多次,从未想过自己的父亲会用它装什么。
人经常如此,若没注意到,那就熟视无睹,若注意到了,好奇心几天几夜都压不下去。
车山雪理所当然打开了这个匣子,在其中发现了色泽黯淡发灰的烛龙之种,和一只小拇指粗细长短的卷轴。
他打开卷轴,只见那水火不侵的绢面上,有人以娟秀的笔法写下蝇头小字,是——
“此物吸人精血,夺人寿命,万分阴邪,不可不慎。乃烛龙之种,若能孵化,夙愿可期。”
车山雪一字不漏地将当年那封卷轴上的字背出来。
谌巍听到前面两句,眉头就皱起了。
他和当年的车山雪一样意识到什么,不由小心地打量如今这个车山雪的脸色。
谌巍当然没瞧出半点异样,当年的车山雪早就震惊过了,如今他怎么还会露出痕迹来。
不过他也没瞒谌巍,开口道:“我想你也晓得,虞氏圣女大多死得早,我母亲还是几百年里最长寿的一个。”
谌巍闻言沉默片刻,问:“那你父亲呢?”
“几十个御医查不出死因,就是暴毙,”车山雪道,“当然,讲是本该有的寿命被什么东西给夺走了,也说得通。”
谌巍磨了磨牙齿。
“你竟然不把这害人命的东西丢掉……”
“丢掉作甚?”车山雪道,“如果父亲明明晓得这玩意儿害人,还是把它带在身边,以致后来暴毙,那我总要搞明白他为何要这么做。”
他这种不把自己小命当回事的语气,向来让谌巍深恶痛绝。问题是如今车山雪要做的事已经做完,谌巍连阻止都不能。只好突然将茶杯塞进车山雪手里,让这混账喝口水闭一下嘴,给谌巍一点时间冷静。
车山雪从善如流地润了润嗓子,“我们说到哪里了?”
说到你那时决定开始作死,谌巍在心里回答。
而车山雪本来便是随口一说,他不可能不记得自己说到哪里,而今接着讲到:“于是我将烛龙之种随身携带,只是当时气虚血亏,没什么精血和寿命喂养它。后来开始学祝呪才好一点,加上虞操行带给我的虞家先人手稿,我也逐渐了解了一些这东西的来历,比如是虞氏圣女的传承之物,据说一直拿精血养着,说不定能化为一条烛龙。那时我以为‘烛龙’是什么秘术的代称,没想到……”
没想到,很快出了意外。
名为烛龙之种的鳞片被车山雪的灵力滋润得色泽发黑发亮,越发不像凡物。某次,车山雪将它从小匣子里拿出观察,失手掉落在地,接着它竟然毫无违和地融入了地面的影子里。
车山雪为了找它花费几天功夫,到最后也没寻到,只能承认自己不小心将东西搞丢,前功尽弃。然后七天一过,一只比小儿手指粗长不了多少的影子爬到了车山雪面前,试图钻进那个小匣子中。
若非在它身上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不然车山雪真认不出它是烛龙之种。
因为考虑到这玩意儿似乎和灵脉有什么关联,车山雪之后便一直养着它,开始只是以灵力养着。后来烛龙之种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