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自来不是我江心逐。因为,杀人的,是他们。”
她言及此,眸底流光侧转,盈盈看了身旁的鹰盔甲士,一转平音,回转而来地看着林中月,慢慢再次移到师流洇身上,自大麾中伸出了左手,轻婉道,“你看,我手上,从来没有血。你和她的手上,到底是干净还是肮脏,不妨亲自看看如何?”
师流洇咬唇,对江心逐这人的佩服又多了一分,轻道,“你的确善用世间之理,可这样玩弄,与你,到底有什么好处!”
“既然谈到世间之理,看来师姑娘是个明白人。”
江心逐收回手,撩眼问道,“那我问你,要怎么做,才算好处?我未杀人,怎么又算了坏处?我若杀了人,是不是就会得到好处?”
“我!”师流洇没有办法反驳,“答不出!”
“这个,你自然答不出。”江心逐敛眸勒马,往城外走,轻笑传来,“因为答得出的那个人,远在京城,一双手,也从未沾过血。若说真沾了血,大抵也只有垣市一人。”
一句话指的是晏子鱼,也将她与垣市之间的不正阴阳说得如此露骨,霎时让林中月气狠了脸色,抚着胸口站起来,狠狠瞪着江心逐的背影,眼睁睁看着她在重盾护卫之下毫无顾忌地退出了城外。心头的不甘卷过了血气,让她再次喷涌了血气,倒了下去。
“唤军医!”
林中月倒下时,北林城守将张原终是在安排好各门之后赶来,见眼前内外两方城门皆破的干脆迅疾,心头大骇。又见林中月重伤,慌忙叫了军医,着人抬了林中月回府。
眼见林中月走后,张原立即调来了工事军,加快修补城门,另外调遣了两千的破甲军,轮流换防地守在外城门。又调了两倍的人马将巡防路线往北推进了五十余里才稍见安定。
于此同时,遣了传信兵将北林城的情况通知了各城,让各城务必小心江心逐此人,倒是还未想过回复京中。毕竟此事还未有后续,破城门而不入,明显是挑衅之举,论不到真正的场面上来。
张原看着两门皆穿的北城门,心底渐渐稳沉,看来十余年的安稳,终究是要再次打破了。
☆、北上行
晏七的消息递到京中的时候正是正月初五,晏子鱼心中有碍,场面的事过了之后,暗中替垣市担下了大部分的事。
垣市虽未答应退朝,还是应了晏子鱼年后开朝,每日只午后处理事情,而且时间不超过两个时辰,连折子都是让人读来,不用她亲自过目。
另外让柳王递了消息给垣宸,准备着手让他主政,但垣市不退摄政之位,终究会令他忐忑。郑司沁与谢念有孕,让郑家更是势大。
晏子鱼对此,没有话说,垣宸,终究要有他自己的一方,何况,那毕竟是他的子嗣,来日如何,都无法预计,总要留一点儿给孩子。
晏子鱼回信,边防的龙辰卫,尽数出动,一定要杀了江心逐,其能,其心,都让人震慑。林中月若是取不了青叶王位,则以林临古之事发难,夺得林武城之权。
晏七得回信时,已经能够动的林中月却已经独自出城,师流洇已经追出了三天。晏七没有办法,只能派人先去追林中月。
风雪来的时候,林中月终于找到了一块山坳,她牵马躲进去,饮酒防寒时,牵动伤势,呛咳出来的都是血。她惨然地笑了笑,抹过嘴角,挨到马腹上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