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清远见过垣市笔注之册,惊叹之余,更是佩服,当此感言,说是清和有幸,曾与垣市见过,而他真是想见,却是无幸。
微生清和不曾见哥哥对谁有过如此佩服,不解而问,微生清远笑言。
一介女子身,居位不贪,是难得一。居位众臣服,是难得二。以民重,君轻之,用臣得道,是难得三,晋有此君,比夏时初立还要稳固,如何不让人佩服?
“那哥哥便不曾想过复夏?”微生清和记得自己当时这样问过。
微生清远笑着摇头,领着微生清和一同走到木桥的尽头,抬眸远视那平衡之石,道,“夏,一国名尔,晋,亦一国名尔,有何区别?若夏当初以君为轻,定不会是今日的局面。微生家的尊贵,是百姓所给,如今为百姓收回,一来一往,原本为衡,有何所争?”
“哥哥当真淡然?”微生清和摇头,“你日常处事,事必亲临,何曾是如此随性取舍模样?”
“事而具小,当然得细致而察了。”
微生清远笑道,“家中事,母亲处理多年,你我长成,该是要为其分担一些了。你如今身处明州,显然会有人想趁此机搅乱明州,哥哥今次来,一是担心,二来,是想让妹妹你明白,既然已经处于漩涡中心,那就不要避,至于来日结局如何,都是来日之事。你切记,保护好自己。”
“怎么保?”
微生清和讽笑,“微生昂拥居陌东,每年皆来迫使母亲,母亲无法,才应了送我进明州。如今这一招开启明州大门,人人皆挤进来,他想趁乱搅局,也不怕别人算计了他!”
“微生昂毕竟曾居过皇位,登此之位者,哪有那么容易放下?”微生清远轻叹,“所以,垣市此人,才是难得。”
“有什么难得?还不是掌权在握!”微生清和烦躁,低叱道,“她留我在此地,不过是想把我剔除在姻亲之外罢了!”
“清和。”微生清远立定,静目而望,“微生昂这一闹,未必还能保微生一系。你要保自己,必要掌权。明州为晋最为稳固之地,你若能周旋一二,母亲这么多年苦守的局,总不至于为微生昂牵累,一夕崩塌。”
“哥哥此来,到底是要清和服软。”微生清和没了脾性,轻言讽刺。
“服软的,不止你一个。”
微生清远走到微生清和面前,眉目沉定,“母亲,你与我,甚至此地的主人,都是服软之人。她都能放下君位,你,还有什么不能放?”
“天地之恩,不过生养。”微生清和切齿轻颤,“我…服……”
“清和……”
微生清远红了眼,轻道,“并非我与母亲逼你,而是明州以外,无人可保你明州之内。明州之外尚不能保,你若出了明州,等朝廷真对微生昂出手,微生一系,只怕再无可留。我此次来,是母亲之意,也是做哥哥我的一点心愿。你若不自保,我和母亲,论微生家也好,论你也罢,都不能放心。”
“哥哥,我争不争,连华都不会在意我,如果你觉得这样还要我去争,那我就去争。”微生清和眼底有泪,坚决而逼迫。
微生清远到底不忍逼迫太过,叹道,“两人之间,未必定要有情系之事。母亲她熬过这么多年,多是辛苦,你自该明白。若是你受不了此苦,哥哥也不迫你。你此次随我回去,我找个理由去城主那边辞了便是。只是回去之后,建康不能待了,要么去北,要么去南,你可以想想。你已满十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