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鱼沉默,良久之后,才道,“对垣祯,对宸儿,对晏家,子鱼,都有愧疚之心。”
垣市眸底的光散了,人想要挣脱出去,却被晏子鱼捉住,低眉近道,“这是我个人之心。但与我们两个,我晏子鱼,对他们,没有愧疚之心。”
垣市定住,一个反身,扑在晏子鱼的腰间,紧紧贴进。
“晏子鱼,你好狡猾。”
☆、画地牢
早在八月初,明州就下了雪。
连华出事时,连商言默不出言地率领了近卫赶去,明州府司姜兴已经把人扣在了府邸大牢里。
姜兴裹着棕裘,面向马车恭立在府外大雪下,身上已经堆了厚厚的一层雪。
连商言是一早就来了的,却一直等在府外不下马车,姜兴不敢怠慢,便一直候着。等了个把时辰,风雪之中又行来一驰厚毡马车。
马车缓缓停下,车夫跳下车来,对姜兴行了礼,兜了头上的厚雪,敲了敲车门。
车门从里推开,先是探出一把油毡伞,而后跟着个明眸圆脸的丫头,披了嫩红的大麾,下了马车,撑开了油毡伞挡雪,这时,里面才走出了正主儿。
姜兴一看,眸底转了转,走上前道,“清和姑娘怎么来了?”
微生清和裹着灰狐裘,兜帽还未掩上,浅妆淡抹,人便冷峭峭的,行礼道,“姜大人见好。”说罢,眼神望向了连商言的马车。
姜兴让开,两人一同走到马车前,微生清和先行礼,“城主,清和来了。”
雕镂精致的车门终于开了,一身玄色大麾的连商言冠以明玉镂空锦雀纹,人按着久候车厢旁的侍从肩头下了马车。
连商言五十有一,年岁痕迹却是不明显,除却眼角细微褶皱,人端地是精神烁立,一双精眸迫视而来,让人几乎不敢接上。
“姜兴,我可没让你在外面等着,你这,算是自罚?”连商言立在伞下,拢袖之间,自持一片威严凛冽的气度。
“城主,于事,姜兴无错。于情,城主与姜兴有识人之恩,扣押郡主,令其受牢中夜寒之苦,姜兴有愧,自罚应当。”姜兴端正拱手道,甚至提襟要跪下,立时被连商言开口阻止。
“你处理的无错。但事情没那么简单,我现在走不开。人,你交给清和。若她还是不听话,你再拘几日也无妨。”连商言道,“至于顾怀君,顾怀丕会来接。此事,到此打住,若是传出去,你自己看着办。”
“臣明白。”姜兴道,“那之前的案子?”
“留着。”连商言冷了眸,清寒道,“一并整理好,连华出来时,全数交给她。此事,既然要拖她下水,由她处理,最合适不过。”
“是。”姜兴应下,“清河姑娘,随本官进去吧。”
“城主,清和不明。”微生清和没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