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梦……”
心下温软轻淌,晏子鱼忍不住跟了轻问,“梦到了什么?”
“梦到了你……”
垣市酒后时常是极为放松的状态,晏子鱼琢磨了几年,方了解清楚了这一点,一得机会,总会逗弄垣市一番。今日虽不愿,但还是没能放了习惯,一问,心底的问题似乎就都涌了出来,再也压不住了。
“梦到了我,那我在做什么呢?”
垣市皱了皱眉,似乎并不是什么好梦,音底儿也有些不耐烦,“你在看画,看不明白,便把画撕了……我拼啊拼的,怎么就拼不起来……”
垣市似乎很伤心,哽着语气儿撒气道,“你骂我都好,做什么要撕画……前一幅也罢,这一幅若是毁了,那可怎么办才好……”
“我怎么会骂你……”晏子鱼语气也涩了,见垣市习惯性地往她怀里缩,便小心地将她护住了。
似是一言得到了安抚,垣市又得到了自来习惯的怀抱,卯着劲儿压在了晏子鱼心口,舒适地赖了赖,迷糊道,“晏子鱼,我不失望…一点儿也不……只是可惜,可惜你我之间……”
晏子鱼平躺下来,望着花缕精细的帷帐顶部,抚着垣市的背,轻道,“可惜什么?”
“可惜…可惜……”垣市断断续续说着胡话,即便晏子鱼近在耳际,却渐渐怎么也听不清了。
何时睡去的,也不清楚,只觉身上的温软突然就没了,晏子鱼惊醒过来,看着空无一人的身旁,有片刻的心慌,心头像是突然被什么扎了一下,尖锐地跳着疼了。
她扑下榻,赤脚往外跑,一看天都未亮,心就更没了着落,正要往外走,殿外的廊下转来了人,不是降红和垣市还是谁?
远远见了垣市,晏子鱼再也顾不得,慌忙踩了鞋,跑了过去。
垣市见晏子鱼惊慌,也疾步迎了过来,还未说什么安慰的话,人已经被晏子鱼给扑上抱住了!
身上还是有些酒后的酸软无力,被晏子鱼紧紧一扑,人都往后撞了一下,瞅着廊下守着的军士,垣市低道,“人都看见了,进去吧。”
晏子鱼却不理,更是抱紧了垣市,负气道,“看见就看见了,谁敢乱说,你挖了他们的眼去!”
垣市哑然,身后的降红却是偷笑出了声,笑道,“姑娘,进去吧,风凉着呢。”
晏子鱼瞪了一眼降红,这才放开了垣市,牵着她的手往里走,“你去哪儿了,醒了也不叫我一声?”
“身上有酒气,粘嗒嗒的,便去洗了。”垣市轻道,“倒是你,大老远的跑过来,马肯定是颠着人的,也不怕疼?”
“自然是疼的,要不,你帮我揉揉?”晏子鱼娇俏,侧首盈然,一眸子的狡黠。
廊下有灯,昏黄晕染,晏子鱼眼底的俏然便更是惑人,垣市心下一动,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柔柔软软地淌出了许多无声的细喃细语,喉咙哽着一口气,一近身,贴着晏子鱼的耳际吐了出来。
“好。”
许是垣市的低语太过柔软,耳廓的细靡微麻霎时过了背脊,燥热打深处窜了起来,晏子鱼噌地一下子红了脸,横了垣市一眼,手上来劲,拽着垣市进了殿。
降红识趣,自殿外拉上了门,回身见到面色尴尬做笑的军士,正经道,“好好守着!小心没了眼珠子!”
军士更加尴尬,话都不敢说,一阵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