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红上前,急道,“事情就这么算了?”
“秋猎本是父皇和一帮军将老臣见面的欢喜之事,难得放肆高兴一回,就不要让他不开心了。”垣市淡言,“让小子们再闹腾一会,你和本宫慢慢回去。”
“明白。”绛红点头,策马跑了一圈,嘱咐了安排,重新回到了垣市身边。
“殿下回到西苑,还是收正心思一些的好,毕竟都是军部重臣,于他们面前,不比皇上面前。皇上可以不言不说,但他们都是手握重兵的人,一句话,怎么都要震了小半边天儿去。您,万不能失了场面。”绛红见垣市实在心不在焉,真是急死了她。
垣市勾着缰绳任由马儿慢走,方才一阵发泄,其实心头已经缓和,而绛红一路所提皆是正事,她仔细揣摩了片刻,淡道,“放心,父皇的用心,本宫懂得。”
“殿下明白就好。”绛红跟在垣市身边久,对垣市多少有几分了解,一旦开口肯定,那事情必然有了自己的思量。
又走了一路,身旁不时有士族之户领着人跑过去,一阵马蹄之后,垣市忽地开了口。
“寻常女儿家,及笄之后便要嫁人?”
垣市的突来之问,让绛红心头忐忑了一下,“好像是的吧,不过也有十二三四便嫁人的。”
“七月初九……”垣市忽地扯紧了缰绳,一鞭子打在了坐下白马臀上,极快地驰了回去。
绛红赶紧跟上,心底嘀咕,“不就是满十三了么,离及笄还有两年呢!”
对晏子鱼,垣市始终是纵容的,纵容到便是自己,也在晏子鱼面前摆作了孩子模样,但此次晏子鱼一伤,垣市似乎…不大愿意藏了……
不知道是好是坏了。
绛红叹气。
时是夜间,元帝坐在西苑校场上座的篝火坛后,兴致盎然地看着下面的人报上官职家门,报上猎狩之物,各是何物,数目多少。
“好了好了,你们都是大晋的好男儿,下午狩猎,俱都英勇!该赏!便赏你等今日,酒可过三升,放肆痛饮,明日换防将歇,切不可废了防务!”元帝站起,章公公递上酒盏,元帝接过,当先饮尽。
“谢皇上,谢皇上!”军士齐喝。
“这些猎物,除却挑着顶好儿的,和皇上猎的祭了天,剩下的都还是和往常一样,赏了分食么?”章公公低头问道。
元帝点头,章公公转身退下,未走几步,元帝侧首叫住了他,“含章,把阿市呈上来的鹿头骨留下,回去让宫里的巧匠制了三界牌,赐他们一人一个!”
此言,不仅章公公愣了,连伺候两旁的垣祯和垣市也愣了,慌忙朝元帝跪下谢恩,“谢父皇。”
元帝回座,饮了酒,并未叫两人起来,而是扫视着列座两旁案几之后的玄衣重甲将士。
那为首的是西防营大司马段正英,其身列而下,是北防营大司马初十瑞,两人俱都英武,长须重铠,将气慑人。
“正英,十瑞,还记得当年北扫青叶的畅快不?”元帝开口豪气,眸底精锐。
两人点头,初十瑞呼高而道,“最是当年畅快!哪像现在,窝在关中,筋骨都要废了!不是期着每年秋猎,还真是没什么盼头了!哈哈哈!”
“你啊,还不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