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透顶,作为大哥和作为丈夫都失格了。
幸好我的弟弟妹妹们是十分明事理的孩子,而李暮,甚至过于懂事了。
那晚干完活我打算去岳父家找妻子低头,就接连收到了两个重磅消息。
妻子怀上了别人的孩子。
李暮失踪了。
*
李暮大概把我看作圣人,但不是的,我从基因上就是劣等的,毕竟我的生父,就是个水性杨花的男人。
会原谅妻子是因为我也有过错。我为工作冷落了她那么久,而我再明白寂寞的感受不过。
还有一点,我的心也曾暗地里远离了她,去接近一轮不该接近的月亮。
月亮就是因为不可靠近、不可侵犯而美丽,但李暮触手可及。她靠在轮椅上假寐时,风为她翻过诗集的书页,鸦青色的头发缠绕着我此后的每个黑夜。
诗集是林月爱读的,李暮一看就犯困,却因为我不小心说漏嘴而一直努力试图读进去。
看来是没成功。
花园外墙上这一季是焰火似的三角梅,缺乏香气。我将李暮抱起时,她身上清甜的柑橘味便组成了全世界。
明明我们用一个牌子的洗护产品,是一样的味道。
一样的血。
为她盖上被子,再拉上窗帘,漆黑的室内我总算卸下了伪装,镜子也照不出我的表情。
我感觉自己把失而复得的珍宝藏进了匣子里,坐在床边,我轻轻梳理她的长发,这就是我最想做的了。
在此之上的事是不被允许的。
我是她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