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搞定师傅,我掉转视线想看看这一招搞定了东邪没有。
刚转眸定眼,在这淡淡暮色里便与他璀璨如星的双眼来个了视线相接。但见他眸底端起的神色明显质疑,唇角也荡开一抿似是嘲讽的弧度。
见他这般模样,我不悦地也用眼神狠狠瞪回于他,心底暗暗怒道:东邪,老子都说了个族灭绝迹了。你质疑也好嘲笑也罢,都只能闷死在自己心中了。
暗喷隐落久久,岂料东邪仍是淡然地望着我,随即便肆意地吐落一语:“我欲见识一下师妹不同于别的画技,师妹即刻准备准备吧。”
听他这一句,我差点气得再次哽死过去。什么叫我欲见识一下师妹不同于别的画技,师妹即刻准备准备吧。凭什么你想看就要老子即刻作画啊,就凭你的死不要脸吗,真乃可笑也!
而且你先前不是不承认老子这师妹的吗,现在怎么又唤得如此亲昵,真乃反复无常之辈。
这般腹诽落罢,我颇感无奈地向师傅似是求救般地哀声唤道一句:“师傅……”
岂料话音还未落全,便听师傅也兴奋言道:“莫儿,其实为师也想开开眼界,你就依你师兄之意去准备准备吧。为师这就收了这桌面出来,以往是为师轻看你了,也怪不得那日你会气愤为师了。”
师傅这番言落下,面色竟端起愧疚非常。看得我是一阵心软又一阵不习惯,看来我还是比较习惯被师傅鄙视鞭打啊。常常吃惯了劣质食物,突然吃这好食还真反起胃来。
于是一时之间我竟不知如何接下去,也觉得颇有些尴尬起来。迟疑之际,岂料一旁头目又飞来一拳怒道:“包子,你皮痒了是吧。师傅师兄让你干嘛就干嘛,你若敢反抗试试看,看我不抽死你。”
头目这一番怒言落下,对面师傅又立即软声言道:“张瑾,你莫要再打她了。往日我不止轻看了她,也轻看了你啊。至看过莫儿的画册之后方才明白,原来你竟有那般的遭遇,还望你莫怪罪我往日的轻待之举啊,张瑾……”语落下,师傅双手握拳朝头目拜了几拜。
见此一幕,头目顿时面含激动地起身连连拱手朝师傅深深拜了几拜,语调惶恐焦急道:“不敢不敢,张瑾自知一身污泥,逍遥师傅快别这样说。这可是折煞张瑾了,张瑾受之有愧啊。”
见头目这样,师傅似是也急了,也站起身来忙急道:“你且别再多礼了,我当不起你如此大礼啊。往日我看人太过于执着于表面,放不开。”师傅这句语毕,头目然哽咽开来。
那压抑的声音似涌进莫大委屈,我看着听着也觉得心间酸涩异常,因为往日师傅的确是轻待了头目。可他老人家为什么会突然醒悟了对头目的轻慢之举,不会真看了我的莫邪手札就这样了吧?
正待这般疑惑着,忽又听师傅言道:“张瑾,你莫再这样了。你如此这般,我看着心中更是羞愧难受。”
然而头目却是愈发不受控制,神色更显激动地继续哽咽言道:“逍遥师傅……”
就此这般述情到末了,师傅与头目隔着桌子相互握住了对方的手。师傅安抚似地轻轻拍打着头目的手,面上端起的神情是慈怜满满。而头目望师傅的神情则如亲面老父似的,而且还在哽咽吸气。
美好,这真的很美好的一幕,看得我忍不住激动地扬声高呼道:“师傅头目,你们就这样握着别散开别动,我要为你们画上一幅画做为留念。”
语毕,我迅速奔回房内激动地翻出炭笔,再跑到师傅房中拿出了一张很大可以画全图的上等宣纸。再奔入院中的时候,师傅与头目仍然握着手。
只不过头目已经不再是哽咽的模样,那表情真的是以往我从未有见到过的松懈与美好。这是自然的了,被仰慕了许久的人握着手,谁又能不高兴呢。
其实在离开之前,我更希望能将头目与师傅撮合成一对师徒。无论怎么说来我都欠了他们的教养之恩,总得做些什么再走。如果他们两人能相依相伴着有个依靠,我也可以走得更安心些。
因为我身上有太多的未知因素,不能再因为我给他们的人生带来什么厄运了。所以头目,快感谢我吧。也许在离开之前的这段日子里,会帮你达成心底所愿的。
而现在我也会慢慢的画,让你握着师傅的手久一点,因为这样的机会真的是太难得来了。
这番暗叹落下,我收敛心神朝那边黄蓉喊道:“蓉儿,可否请你再替我燃一盏油灯过来。师兄,可否请你移开师傅与头目之间的桌子。但别妨碍他们的姿势,谢谢。”
实乃太为头目激动了,我然口不择言地吩咐起来。因为这院子就只有他父女是闲着手的人了呀,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既是东邪先要看我作画了,那他自然也得付出一点代价。
这般思绪落下,我又奔进屋内拿出平日画画的那块木板将宣纸夹了进去,又搬了一张木椅在院里的墙沿边坐下。
因为想要画副全景图,而且还准备将原本被折断,但却很诡异地仍直挺挺地立在那儿的歪脖子柳树也画进去,所以我坐得离师傅和头目较远。
扬眸望去,只见月色下的柳树很诡异地美好着,师傅与头目也很美好,既使这月夜并不适宜作画我也激动地乐开了花。
此番思绪中再扬眸一眼,却见师傅与头目间的石头桌子已被移开,而黄蓉也点燃了一盏油灯徐徐朝我走来。只不过她才走了两步,她手中油灯就被她爹爹东邪一把无声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