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顾飞捏捏他下巴,“笑完了好复习。”
“嗯。”蒋丞点点头。
又笑了能有一分钟,蒋丞突然止住了笑,皱着眉坐了起来,没等顾飞说话,他又跳下了床,鞋都没穿地跑了出去。
“怎么了?”顾飞喊了一声。
“吐!”蒋丞跑进了厕所。
顾飞跟进厕所的时候,蒋丞已经弯腰撑着墙,对着马桶吐得天昏地暗了。
他赶紧回卧室去把蒋丞的杯子拿了过来,拧好了毛巾在旁边等着。
“我操,”蒋丞吐了好几分钟才缓过来,“我他妈这什么反应啊。”
“不知道,”顾飞听他说话感觉还算可以,把毛巾递了过去,“要搁电视里,你这情况应该是胸口一闷,眼前一黑,接着一口老血喷了出来,但是你现在营养不良,只能吐点儿刚吃的。”
“你大爷,”蒋丞对着马桶又乐了,然后拉长声音叹了口气,“哎——”
“丞哥,”顾飞看着他,“我有点儿担心。”
“有点儿?”蒋丞按了一下马桶冲水,转过头看着他。
“我非常担心。”顾飞马上改口。
“我真没事儿,”蒋丞趴到洗脸池上,拧开水龙头,用水往脸上扑着,“我就是生气,我真是气着了,但是没憋着,我后来自行打通了七经八脉。”
“李辉是不是打电话过去说你拿李保国钱了?”顾飞问。
“嗯,因为我拿了李保国的救命钱,李保国跳楼自杀了,”蒋丞边漱口边说,“顾飞,你知道李辉家住哪儿吗?”
“要去找他?”顾飞愣了愣。
“嗯,找他,”蒋丞说,“我要把所有的障碍都清掉。”
“什么障碍?”顾飞问。
“影响我复习心情的障碍。”蒋丞看了他一眼。
“……哦!”顾飞再一次无言以对,用力点了点头。
顾飞总觉得蒋丞表现得很平静,但情绪还是有点不稳定。
哪怕他以惊人的记忆力在抽背中百发百中回答全部正确,他还是不太正常,比如半夜一点半,要让顾飞带着他去李辉家认门。
“你不说离得不远吗?都在你们钢厂的地盘上。”蒋丞说。
“嗯,”顾飞应了一声,从柜子里拿了件蒋丞的外套递给他,“穿上,这会儿凉了。”
“你也拿一件穿上。”蒋丞说。
“好。”顾飞又拿了一件出来,俩人穿上外套出了门。
这会儿晚上的风已经能穿透两件衣服吹到人身上了,一出门,他俩就都下意识地拉了拉外套。
街上已经没有行人和车了,顺着路在时亮时灭的路灯里走着,有一种走在平行空间里的寂寞感觉。
李辉家就在前面了,钢厂范围最边缘的几栋矮楼里。
“前面就是了,”顾飞停下,指了指,“写着7的那栋。”
“嗯。”蒋丞也停下了,往那边看着。
风刮得略微有些急,顾飞往他身边靠了靠,跟他胳膊贴紧。
“其实,我就是想来看看,”蒋丞轻声说,“我不想找李辉的麻烦,不想警告他不想骂他也不想揍他,他不配,但我就是想来看看,算是给自己心里清清障碍。”
“嗯。”顾飞应了一声。
“就这样一个人,”蒋丞说,“就这样了,我不会再因为这些人,让自己受影响,从现在开始我不能再被干扰。”
“嗯。”顾飞在他后腰上搓了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