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像此刻这样从“公事”中抽离出来。
杜若拨弄着手指,又抬头望了下天,说:“北京的星星太少了,还是山里的星星多。满天都是,像在黑纸上撒了一层金粉。”
景明也抬头看一眼,说:“城市空气不好。新西兰有个特卡波星空小镇,就是你说的那种效果。”
“你去过?”
“嗯。”他揉揉鼻子,别过头去打了个哈欠,是真累了。
“很困吗?刚才应该直接回宿舍睡觉,不该跑来吃饭。”杜若说。
景明刚打完哈欠,眼睛湿湿润润的,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杜若抿紧嘴巴,低下身摸摸脚踝。
“有蚊子?”他歪头朝桌底看。
“好像是小飞虫。”她问,“你去过很多地方?”
景明叫服务员点了根蚊香过来,道:“没事儿的时候就到处走走看看。”
她手指揪着桌布上的流苏玩:“我以前以为你很爱玩儿,没想到,其实比很多人刻苦。”
景明没正面接这话,只道:“看来你对我的偏见挺不少。”
杜若依然固执:“有些也不是。”
他哼笑出一声,但似乎懒得解释或辩驳,是真累了,没太多说话的兴致。
服务员端上来两碗白米粥和几叠小菜,海带丝、榨菜、拍黄瓜、煮花生。
景明揉揉眼睛,稍稍坐起身,往粥里夹着小菜,问:“prime这种高强度工作,受得了吗?”
“还行。”她点点头,困困地摸摸眼睛,“你挺拼命的。”
“因为是喜欢的东西。”
“看出来了,你很喜欢机器人。”能花那么大的决心和毅力做一件事,必然是深刻的喜欢。
“从小就喜欢。”
杜若吃着海带丝,想起他是少年天才,好奇:“契机是什么?”
他略略回忆了一下。
“好像是三岁多,我爸带我去美国,他的一个教授朋友家。他家有一辆很炫酷的玩具大小的汽车,满屋子跑。我觉得很神奇,当时就把它拆了,”因为困乏,他声音不大,有些疲惫,却很认真,“我想看看里边到底装了什么东西。为什么它能跑,能转弯,能发亮,能呜呜叫。拆开之后觉得更神奇,细小的金属片,电线,元件,一个挨一个,整齐有序地排列组合,像一个个小士兵。有人说那是艺术品,我却觉得它有生命,尽职尽责履行创造者交给他的一切。”
杜若听他描述,微微失神。那种感觉,她完全懂得。
她看着他,没说话。彼此的眼睛却将那份感同身受表达得清清楚楚,无需多言。
“你爸爸没教训你吗,拆了人家的车?”
“没。那个教授很喜欢我,教了我很多。”他不再多谈自己,“你呢?”
她正舀起一勺白粥放嘴里,含糊一声:“嗯?”
“为什么选传感控制专业?”
她抬起脑袋,诚实道:“我上大学前其实不知道这专业是干什么的,只是因为老师说好找工作。”
“现在呢?”
“很喜欢啊。”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