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要替你诊治诊治,这若是出了门,御医怕是要白跑一趟了。”
明倚原本站起来的身体又慢慢坐下,他想了想,说,“那你派人去说一声吧,就让他们明儿再来。我心里闷得慌,在这屋子待不住。”
阿如应了声,替明倚倒了茶,便招了人打点了一番。
主仆二人换了衣衫,这才又慢吞吞的出了门。
他今天着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袍,更显得面如冠玉,风度翩翩。只可惜双目无神,走在路上,难免招了多人侧目观望。
阿如见此情此景,愈发想起往日自家主子意气风发的模样,心里便难受起来,服侍的愈加小心翼翼。
明倚虽是眼瞎了,却像是能洞悉他心中所想,当即就笑着侧过头去,温言道,“你难过什么?我眼瞎心不瞎,他们爱看爱说,便由着他们去,我们干自己的事便好。”
阿如抽抽鼻子,点头应是。
明倚拍拍他的手,笑道,“还记得将军府怎么走么?我们去那儿。”
阿如张张口,欲言又止,最终却是低声回道,“是,阿如记得。”
楼临之下了朝,便按着往日的习惯,提笔在书房练字。他虽是武将出身,但是祖上世代为官,父亲更是当朝宰相,也算得上是书香世家。
新帝登位之后,颇有建树,故而放之四海,百姓可谓安居乐业,生活丰足。
楼临之这一骁骑大将军也由边疆调往京师,只逢战事,得圣旨御令方才需要带兵奔赴边关作战。
下人敲门来报,说有人求见的时候。他第一个想法便是父亲楼相大人又派人来催他早日成亲了。
他父亲的意思是,如今他们楼家父为相,子为将,权势颇大。正所谓树大招风,若是主动与政坛联姻,免不了受人猜忌。
但是如今他已到了适婚的年龄,而妻室一直空缺,须得早早定下,为楼家传宗接代为上。若是能够找到真心喜爱,而品貌又不错的,娶了是好事一件。若是找不到,便娶一个小家小户,品行端正的女子堵住那些悠悠之口也是不错的。
楼临之近来为此事烦透了心,他既不想娶妻,也不愿拂逆父亲的意思,便只能拖着。
他把笔一放,皱眉道,“又是什么人?”
“回主子,是一位眼瞎的公子,他说他是静王……”下人声音越说越小,似乎觉得这事很悬乎,还从未听闻过一个王爷眼盲的。
静王眼盲之事,传入帝都也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而楼临之便是其中之一。听说皇上将他接了回来,如今看来是真的了。
他想起当年还是六皇子的明倚日日追在他身后的场景,心中就不免一阵厌烦。这个少年骄横,任性,他实在不愿与他交好。
“你去告诉他,就说将军不在,近日公务繁忙,让他不必再来等了。”
下人应了声,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
明倚站在门外,听那下人喏喏回了他,沉默了一会儿,便笑了笑,道,“我知道了,多谢。”他拽了拽阿如的袖子,示意他打赏。
阿如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掏出银两扔过去,道,“主子,咱走吧。何必在这里受气呢?”
“你说的是。”明倚在阿如的搀扶下摸索着下了石阶,苦笑道,“……是我自讨没趣了。”
那下人虽是新来的,但是刚才听自家主子的意思便是肯定了这个少年的身份,他大抵是知道人情冷暖的,当即便跑出门外追上两步,大声道,“王爷,将军确是不在,奴才没有说谎……”
明倚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那下人呆呆在石阶站了会儿,垂头丧气往回走,却迎头撞上一个人,他哎哟一声往后退,捂住脑袋喊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