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天咬牙道:“就说,送她去燕州。”
小厮领命而去,倾国暗暗冷笑。他一天走不了,就一天不让侯爷舒心。囚禁他的代价,亦不可谓不小。
“天儿,这对你媳妇,太不公平!”王氏吹着热茶道:“此番,可是杀人之罪。要是倾国真有损伤,你也便如此轻轻带过?”
倾国贤淑地微笑道:“伯母不必为倾国不平。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夫君此刻正是最爱妹妹之时,侄媳昨晚在婚宴上的一番话,令相公不能纳妹妹为妾,他心上正烦呢。没有休了我,已算夫君体谅了。”
“好,我不说了。免得你难做人。”王氏本欲调和侄媳夫妻的关系,好叫儿子把对倾国的情愫,掐灭在萌芽之际。奈何,天不从人愿。或者,她该为儿子纳两房新妾,转了他们的心思。
她这个过来人明白,儿子的情思正若有若无,要其死心,便趁此时。过些时日,情根深种,要除去怕就难了。
王氏盯着荡漾的湖面,听得倾城的叫喊,叹息道:“船家,离岸吧。”
[侯门深似海:第十章厢房沐浴干戈起]
戌时一刻,梨园内撤下晚宴。倾国托着书,凑烛台边默默细看。梵天静静打量着倾国,一坐便是二刻,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听侯府的打更人,敲过亥时的竹杠。倾国轻轻放下书卷,吩咐身侧的春风。“打水,我要沐浴。”
“是。”
待春风退下,倾国舍了道眼神,看向梵天,喉间滑出清淡的嗓音。“侯爷,请移驾吧。”
梵天眉头一拧,厉眼瞪视倾国。“我是你夫君,理应与你同床共枕。为何要走?”
“小侯爷,倾国只是不愿作妹妹的替身。”倾国端起茶柜上的瓷杯,柳眉一扬道:“世间美人多如云泥,就说这春夏秋冬四婢,也把倾国比下去了。侯爷何必委屈自己?”
梵天挺直的背靠上座椅,眼瞳一转道:“在我看来,她们都不及你。”
小侯爷以为这么说,自己便会任他指摘吗?倾国微微一笑,垂下眼帘道:“侯爷,倾国以为须得两情相悦才可同床。”
梵天冷哼道:“夫人认为,为夫不喜欢你?”
“与小侯爷无关。”倾国合上杯盖,把瓷杯置于桌面,睨视着梵天道:“倾国与侯爷,不过是陌路之人。同榻而眠,倾国实难听命。”
“哈哈哈,好一个陌路人!”梵天怒极反笑,喝问:“苏倾国,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昨晚婚宴之上,你一口一个夫君,难道是我听错了?”
倾国笑容一敛,疑惑地望着梵天道:“倾国曾告诉侯爷,忘了许多事。是侯爷嘱咐倾国,称你夫君的,不是吗?”
倾国避重就轻的回答,惹得梵天心底又是一阵翻腾。“你叫我夫君,就该明白,我是你丈夫!什么陌路人?或者,你以为我梵天不如梵无梦么?”
“此事与叔父何干?”
梵天想起午后湖底之事,不由得怒气更胜,喝道:“如你不是这么想,为何当着我的面,亲那个梵无梦?”
倾国不语,待春风在屏风后摆好木桶,注入温泉。她起座步向水桶,退下罗裙,脱了布袜,抬起玉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