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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深子看着他这副模样,嫌弃道: “德性,可给你得意坏了。”
和另一边的热闹不同,他们这边只有三个人,除了他和季一粟之外,还有百里落尘。而百里落尘是昨日年渺走后才来的,好像在避讳什么似的。
寻深子第一次见到新晋的妖神,又在跟月与水的闲聊间听说了对方和季一粟的羁绊,更是感兴趣。
奈何好好的大喜日子,新晋的妖神却十分凝重,大抵生性不茍言笑,甚至带着些许沉郁之气,没有跟他来往的意思,只听从季一粟的差遣,不像是来贺喜的,更像是来上战场的。
他就完全丧失了兴趣,好在对方足够谦虚谨慎,让他也不算讨厌。
花林外的荒野之中,栖息着无数华丽的飞鸟,在得到指令之后,皆齐齐飞舞,涌向月桥,领头的竟然是两只凤凰。
凤凰这种上古神兽,早已在久远的争斗中销声匿迹,剩下来的不过两三头,归隐在天界不知名的地方,安度岁月,只等着哪天回归天地,但季一粟听说龙凤呈祥,成亲时有凤凰是吉兆,便去了天界, “拜见”了隐居的几只凤凰, “请”了最年轻羽毛最华丽的两位给自己的接亲当引路,又去“请”同样在隐居的龙族,挑了两位龙鳞泛红的,一位当坐骑,一位抬花轿,才觉得十分圆满。
“老魔头这张脸,还是那么能唬人。”寻深子看了半晌才感慨,又随意闲适地跟新晋的妖神说起往事,毕竟只有百里落尘,是第一次见到新魔的真面容, “你小孩子不知道,他当年刚刚出现,就被惊为天人,凡是见过他的,没有不荡魂失魄的,传说他不用一兵一卒,不用动半点力量,只一张脸,就足以让对手丢盔弃甲。更有甚者,宁愿冒着被他杀死的危险,也要见他一面,说是被他看上一眼此生也就值了。”
这种狂热,不完全是出自色相,一个有着绝对碾压力量的年轻魔神,冷傲强势到无情无义,加上神秘的身世,就足以令人痴迷了。
他啧了两声: “可惜这小子心境单一,只嫌别人老来看他的脸太烦,很快就抢了凶神一张面具戴上了,此后再无一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否则六界会真正的腥风血雨。”
就连那归隐许久的龙凤,能被顺顺利利的请出山,甘愿当苦力,也不会是完全畏惧威压,更多的是看在没有戴面具的那张脸的份上,更是好奇,谁能想到当年引起无穷混乱不近人情的魔神,竟然有一天会倾心于某个人,甚至大费周章迎亲。
百里落尘只是听着,一言不发。
飞鸟穿越月桥,季一粟也踏上了龙背。
凤凰华丽的尾羽洒下灿灿流光,映出漫天红雨,领着百鸟先行而至,忙碌却有秩序地衔起在逐日峰堆砌成山的嫁妆,在低空盘旋待命,直到季一粟在龙吟凤鸣中踏月而来。
纷乱的花雨和皎洁的月光,在他赤火般耀耀的身影下,都变得黯淡了。
凤凰再次飞舞,领着百鸟踏上月桥,满眼都是翻飞的尾羽和灿灿的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