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前,朕惊闻乌兹遗部密谋叛乱,特命北疆泠沧王遣兵平定,立斩两贼,泠沧王不日将献寇首于京……昔乌兹华姝公主罢为庶民,不得再入我大燕皇籍……钦此。”
德公公念完,满室皆惊。
华姝一把掀开红盖头,露出一张布满惊愕的美人脸,“不……不可能!父兄不可能叛乱的!一定是哪里弄错了!公公,我要见皇上!”
德公公怜悯地看着这张惊慌失措的脸,道:“杂家不知是否有误会,不过杂家知道,你已是一介白身,是不能面见天颜的。今上仁慈,因顾念你腹中皇族血脉,未将你没入奴籍,已是大恩,还不快快跪谢。”
华姝像是疯癫般,去扯德公公的衣服,“不会的!我是要做侯府夫人的!我是乌兹公主!你让我去见圣上,你让我去见圣上!”
大伙忙拉开她,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已。
☆、再遇
半月后。
茶楼说书的先生呷了一口凉茶,随酒楼众人探头看着楼下的景况。
向来繁闹的街道此刻异常静谧,走夫贩卒和小铺卖主莫不自觉地退开一条道。
大块的青石板上,整齐划一的冗重马蹄声响彻街道。两排军容整肃的甲兵提枪前行,步调惊人地一致。领头的那位跨坐于纯黑的高头骏马上,马的额头上,赫然系着赤金虺纹当卢。
赤金虺纹,唯北疆泠沧王可饰。
是北疆王!街道两侧的百姓莫不神情激动,兴奋地看着那位为他们大燕开疆拓土的马上战神。
他一身精制甲胄,沉滞冷凝,盔甲虽然遮盖了他的面容,却掩不住那一股子天潢贵胄的威压。行进间,护肘与黑光铠磕碰,发出薄铁摩擦特有的铮然之声,自成一派压抑肃杀。
大燕皇宫,议政殿。
承乾帝合上那写着乌兹国主谋反证据的折子,看向殿下半跪的泠沧王,满眼复杂。
“来人,传朕旨意,将涉及谋反一事的乌兹使臣阿布格问斩。”
处理完,承乾帝步下御座,虚扶起君燮,“十九弟果然神勇,不出一月便荡平了乌兹,朕心甚悦,然,非王命而遣将,擅自发兵,你可知罪?”
君燮垂首:“臣弟知罪。”说罢,递上一物,“此为北疆十万镇边军的虎符,臣弟自知有失,请皇上处置。”
承乾帝眼睛微眯,想从面容冷峻的男子身上看出点什么,可那张脸波澜不兴,最终无奈作罢,示意德公公接过。
方道:“十九弟年轻气盛,处事难免冲动,朕且恕你这一次,日后镇守我大燕边疆,不可再如此意气用事。”
君燮颔首,“臣遵旨。”
看着君燮远去的背影,承乾帝把玩着玉质虎符,意味深长地道了一声:“朕的官爱卿真是个妙人,德全,你说是吗?”
德公公敛眸,低声道:“官大人自是才貌无匹。”
入夜,镇国公府的书房,仍旧灯火通明。
锦苹拨了拨灯芯,使光焰更加明亮了些,便至一排藏书前,轻轻点过一本本书籍,经、史、子、集,找到翻阅痕迹最明显的那本,取了下来,递给埋首案前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