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长平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半黑,而他仍是身处在这无人的宫室之中。
若说情况与中招之前有什么不同,那便是他现在正浑身无力地躺在一张镶金嵌玉极尽奢华的大床上,手腕和脚踝上还被锁上了拇指粗细的银链子。若在平时,这种程度的禁锢对他来说简直如同儿戏。
可他如今中了药,功力用不出,力气也使不上,只能如一条砧板的咸鱼,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任人鱼肉。
其实陆贵妃清楚得很,一会儿要来“鱼肉”他的究竟会是谁。
如果说下药这样阴险恶毒的手段除了暴君,还有可能另有其人的话,那将他药倒之后用银链子锁在床上这种情.趣操作,就只可能是谢玄元本人的手笔了。
因为心中有数,陆贵妃遭此巨变倒也没有惊慌失措。他甚至还颇有闲情逸致地将右手举到眼前,仔细观察起了锁在手腕上的那副镣铐……
嗯……雕花精致不说,内圈还加了一层丝绸衬布防止粗粝的金属划伤皮肤。
他的阿元未免也太贴心了一些。
陆长平刚在心里这样感慨了一番,偏殿沉重的雕花木门便被人吱呀一声推开了。半明半暗中,一道修长纤细人影绕过屏风,掀起珠帘,最终在床头站定。
原本还在床上咸鱼瘫的陆贵妃一听到那脚步声便来了精神,他深吸一口气,艰难地用方才攒起来的力气半坐起来。随着他的动作,锁在手腕和脚踝上的银质链条也叮叮当当地碰撞起来,声音清脆得很。
听到这样的声音,隐在阴影之中的谢玄元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
恰在此时,床上的陆贵妃偏过头,将修长脆弱的颈项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他的眼皮底下。在昏暗的光线中,瓷白的肌肤显得愈加温润细腻,引得人浮想联翩……
可陆长平本人又似是对自己的吸引力毫无自觉,转过身来的时候扯得身上的银链一紧一松,在一阵轻微的响动中,他终于调整到了一个能勉强看清暴君的角度,似是感慨又似是叹息:“陛下终于肯来见我了吗?”
谢玄元本来不想开口接这骗子的话,但这般模样的南楚帝身上带有一种致命的诱惑,他没能沉默多久便忍不住开口反问道:“你还有脸来见朕?”
陆贵妃仰着头,形状优美的桃花美目含着水光,定定地瞧着暴君,似是想从对方身上里看出个所以然来。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今日见到的谢玄元看起来格外苍白憔悴,就连往日不点而朱的薄唇也失了几分血色。更让人忧心的是,那本该怀胎十月的肚子毫无征兆地变成了一马平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