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标记(1 / 1)

“abo分化?”

“这有科学依据吗?”

“让她继续说。”这里面最有权威的,就是吴教授了。他开口,讨论声顿时全都停下来了。吴教授点点头,让那位女学员继续自己的想法。

学员导师拍了拍学生的后背,安抚道:“晓燕,继续说。”

“abo分化,就是人类被分成了alpha,beta,oga三类,以下简称abo。我接下简单说明一下。b就是普通人,a和o都能闻到信息素,也就是那些普通人,即b闻不到的味道。”

“是根据什么划分的呢?这是我们要确定的问题。”

面对陌生导师的提问,晓燕一时答不上来,毕竟这个现实的abo病毒,还有各种他们未知的情况,不能轻易按照设定,去给它下定义。更何况还有一些更色情的设定,这怎么能当着这么多老人家的面,说出来啊!

“这个,还是需要研究。但是我现在猜测的是,被划分成ao的两个人可以彼此影响到对方,例如发热胃疼现象,我怀疑就是被与自己契合度过高的a或者o给影响了。但是他们又能安抚对方,以这位小姐为例,她和她老公应该就契合度很高的ao了,所以她在老公身边会好受些。”

病床上的女子点点头,老公在身边时,确实好很多,没有现在那么严重了。

“等一下。”一位老教授打断了晓燕的分析,“你说的这个猜测,有三种可能性。但是除去普通人以外,这里的大家都是同等情况。我们需要找到第三种情况,也就是你口中的alpha,我们才能进行下一步实验。”

“老师,这个不难。这位小姐的老公可能就是那个alpha,你让她把老公叫过来,检验一下。”

此时病床上的女人开口了:“我老公在一楼打饭,应该快了。”说着,女人的老公就拿着一保温饭盒来了。

在场的医生们都齐齐望着他,男人一时愣住,尴尬握着老婆的手。

“这干嘛啊?”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先生你有没有闻到过味道。”

男人疑惑不解:“味道?什么味道?”

顾楚弈皱了皱眉,他不清楚在场的教授,学生们有没有闻到,但他是闻到了,那个男人身上散发着女人说的白酒味。不止是男人,他进来这个病院就闻到味道了,食物味,果香味,混杂在他的鼻腔,但没有一种比早上的那股茉莉味让他烦躁。

“有啊!我老婆生病后,我也感觉不太舒服,就是胸口闷着,但是没有她那样又是发烧又是胃疼的。”

其他人都聚在一起围着男人询问,唯独吴教授和顾楚弈在听到这句话后,留在了原地。吴教授拍了拍顾楚弈的肩膀,让他和自己先出去一下。

“楚弈,你能闻到味道,是吧?”

顾楚弈点了点头,一开始可能还会侥幸,但在男人说出那话后,一锤落定,他也感染了这所谓的abo病毒,只不过自己被分成症状较轻的alpha。

“没事的,这病死不了人。你这几天难受的话,你随时都可以请假。我会和院长那边说的。”

“老师。我不用,只是胸闷而已。况且现在我也是个病人了,有机会自救,难道还要我放弃这个机会吗?”

顾楚弈向吴教授鞠了个躬,推开门重新进入病房。此时询问已经结束。几位教授在见到吴教授进来后,都上前去,和吴教授讨论着。

“那个什么abo划分是真的有可能成立。”

“a病人和o病人,还有普通人,这是真的难搞啊!”

“各位冷静点,不要慌。慢慢来,先把检测溶液研究出来先。”吴教授走到晓燕面前,弯下身子,和蔼地笑着对晓燕说道:“同学,能不能将你知道的记录一下。我们现在需要了解到那个abo世界观。”

晓燕点了点头,毕竟这位是医学界的泰斗,而且只用写写字就能造福世界人民的事,这太值得了。

“谢谢啊。”吴教授走到几位老教授面前,其中一位摆了个“请”的手势,一群人就跟着离开病房了。

办公室内,几位参与讨论会的成员聚在一起,讨论着后面的行动。作为实际主心骨的吴教授开口道:“我们接下来就要以ao为一组,着手进行病毒的研究。你们七院这边安排好,去联系病人极其家属,如果有相互影响的ao存在,主动去询问他们愿不愿意参与实验。当然,切记不能逼迫民众,一切以民众利益为上。”

顾楚弈看着正打开电脑准备记录信息的晓燕。他犹豫了一会儿,走上前,开口道:“能不能加一下你的微信。”

忙碌了一整天,等到顾楚弈回到父母家时已经晚上九点了。他在电梯里认真地着手机上晓燕发过来的abo世界观资料。越看那眉头越皱,尤其是看到“发情期”“做爱标记”,还有“男性生育”时,他不禁眼角抽搐,感叹不愧是新世界观,确实冲击。但是这些都不会发生的……吧?

电梯升到十七楼,电梯门打开时,那股茉莉味变得更加强烈了。顾楚弈感觉浑身发烫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水分一样,又干又渴。他颤抖着身子,扶着墙面从电梯内出来。怎么回事,那对夫妻没说过会发生这种情况啊!

他颤颤巍巍,扶着光滑墙面,明明才一百米的楼道,却走动极其辛苦。越靠近家,那阵味道是越浓烈,浓烈得让他站不稳了。

“顾太太!楚弈回来没啊!小越他撑不住了!”顾楚弈在迷糊间看到住在隔壁的那户人家的女眷一边哭喊着一边猛拍自家的房门。他的母亲赶紧开门,将跪坐在地的女人,扶起来。

“怎么了?小越怎么了?”

“我刚刚煮了粥,拿去他房间。看到他整个人昏在床上,全身都是烫的,叫都叫不醒!”

“这……这怎么回事?”赵母转头看见不远处傻站着的儿子,赶紧冲上前,将顾楚弈拉过来。

“你快去你赵姨家看看。”

顾楚弈踉跄着走进了赵家的房间,他看见赵父正垂着个头,坐在沙发上。他看见顾楚弈进来,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楚弈啊!你赶紧去看看赵越吧!叔叔就这一个儿子,不能没啊!”

顾楚弈被推到赵越的房门前,那恼人的茉莉香气如果有实体的话,一定是如丝绸一般从门缝里钻出,将他整个人包裹着。将他拉扯,引导他打开这扇门。

顾楚弈鬼使神差地拉下了门把手。正中间的床上鼓起一个大包,那茉莉香的主人就安静地躺在床上。顾母扶着赵母,也走到赵家。

“你去看看。你今天不是还去开那讨论会了吗?”

顾楚弈被这股味道逐渐迷惑,身体不受控地掀开那床厚厚的被子。

被子下,那可怜的人紧闭着双眼,头发被额间不停滴落的汗水打湿,眼尾通红,嘴唇也被烫得发红湿润。赵越似乎天生就长得慢,即使现在已是二十四的年纪,那张脸仍然与十三的他差异不大。现在这张通红脆弱的脸和顾楚弈十三岁时梦到的那张脸一模一样。

顾楚弈身体的变化让他从那股茉莉香的控制下摆脱,他现在慌得只想离开这里。

“抱歉。我治不了。”

顾楚弈怕了,他一旦碰了赵越,那他一辈子就要和赵越连在一起,他不要。

“楚弈,叔叔求求你了!不要说治不了,请你试试吧!”顾楚弈看见那永远都凶巴巴的,没有对赵越说过任何一句好话的赵国强满脸鼻涕泪水的跪在地上,死死抓着他的手哀求道。

自己的母亲也是急了,帮着这家喊道:“你就算带他去你单位治也行。人小越小时候也没有亏待你,有什么好的都给你分享了,你不能这样。”

顾楚弈攥紧了拳头,他不是不能治好赵越。他想起刚刚看的那份资料,只要通过亲吻进行暂时标记,也可以脱离这种情况,只是亲吻而已。

“你们先出去吧。我试试。”听到顾楚弈开口了,赵家父母还有顾母都欣喜地离开了房间。

顾楚弈上前将房门锁好。床上的不知是太难受了,还是他也能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此时在被子里不安分地乱动。木床发出“咔吱”的声响。

顾楚弈俯身靠近,双手撑在赵越身体的两侧,整个人贴在赵越身体上方。

赵越视不清前方的路,梦中的他被绑在了十字架是,周围都是冲天的火焰,在炙烤着自己。淡淡的雪松香气自远方飘来,那无形的气体却浇灭了汹涌的火焰,让他重回清凉。他想知道这股味道的来源。还想要更多。

赵越睁开了眼睛,却是朦胧一片的场景。一片冰凉柔软的物件贴上他的唇,雪松气味变得越发浓郁,那发烫的体温渐渐降下去,胃部的疼痛也缓和不少。

顾楚弈那轻贴的唇在自己胸口的不适降下后,便分开,不带任何留恋。

“就这样吧。”顾楚弈心想,这样应该就够了吧,后面几天病情会缓和,赵越应该能自己捱过去。

但是他却忘记晓燕发的资料里有提过,a和o的体质不一样,o在发情期的七天内,疼感不仅不会随着天数下降,还会因为没有引发提前发情期的a陪伴,而愈发严重。晓燕说她不知道后面病情会不会变化,现在才只是最轻的阶段,但是oga的发情期弱势还是在这一阶段里出现了。

顾楚弈从床上起身那一刻起,那刚褪去的发热,那难忍的胃疼,又再次袭来。赵越看不清那帮助他的人,也起不来,唯有那只手,也许是求生的本能,拉住了要离开的人的衬衫袖。用那无助沙哑的声音求救。

“帮帮我,好难受。”顾楚弈睁大眼睛,看着那躺在床上的病人,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将他拉回自己身上,那滚烫的双唇再一次贴上。

赵越闭上眼睛,那张带着雪松气息的口腔内似乎有取之不尽的水源,他伸出自己的舌头,却接取这能浇灭他身体之火的冷水。虚幻间,那水源似乎有一屏障,将他的舌头不停地往外推,赵越不认输,那屏障越推,他倒越要往前走。

顾楚弈的舌头被这突然起来入侵的舌头缠上,那无技巧的舌头只会直直地猛撞,不懂任何技巧,不存任何柔情,比sake里的那群情场小0相比差多了。那从小到大而来的攀比心,却于此情此景下,浮现在顾楚弈脑中。

他牢牢压住身下人,那被动乱撞的舌头,化为主动,勾住那愚蠢乱撞的舌头。混杂着彼此信息素香气的津液在缠绕的舌尖停留。

赵越此刻脑中理智全无,他只知道被这样亲着,他身体会很舒服,他从被子里伸出手,那裸露的潮湿的双手环过顾楚弈的脖子,身子逐渐放软。感受到身下人那身子舒服的拱了起来,顾楚弈也来了兴致,他揽上赵越那真的似竹竿一般纤细的腰身,那亲吻越发深入,带着缠绵,却又凶猛。

在深吻之中,顾楚弈那自第一次春梦后,再也起不来的色欲又被勾起。他看着面前那副沉溺于欲望之中的脸,即使理智在怎么告诉他,这人绝不是顾楚弈的良配,那生理的欲望却骗不了他,怀中之人是他欲望的本源,也仅有他能撩起那自十三岁后,便不再存在的性欲。

“嗯……”舌尖相缠发出黏腻暧昧的啧啧水声,身下赵越的那勾人的闷哼声渐盛。顾楚弈记起那份资料上写过,发情期的ao要想提前结束这段痛苦,只能通过做爱标记对方。短暂标记可以提前解除发情期,标记散掉,下一次发情期才会到来。匹配度越高的a和o,标记存在时间越长。

如果想要彻底和普通人一般就要永久标记,但是永久标记,意味着ao两人从此就连在一起了,一旦ao两人脱离时间过长,发情期就会再次复发,且永久痛苦。

顾楚弈在心里告诉自己,性欲是人之常情,只是他自己没有夏谦余那般强烈罢了,但出现在一个不爱的人身上,也是正常的。并且这只是一次治病的尝试罢了,他作为医生,以身实验是必要的。

两唇相离间,赵越视线早已恢复如常,他睁开眼睛,想看清是谁将缓解他身体之痛的水源给予。那双眼还未习惯清晰,就被猛上,坠入黑暗。

熟悉的声音伴随着雪松香传到赵越耳内:“只是治病而已,别多想。”

黑暗中赵越在脑中寻找着这段声音,一个不可能出现在他房间内的人出现在了他的猜测之中。赵越被亲吻得湿润的嘴唇微启,问道:“你是楚弈吗!啊!”

他不知道自己裤子什么时候被脱下了,坚硬又巨大的柱形体不由分说地直接捅进了他未开发的后穴。

“疼!”

“别吵!”外面响起了拍门声。赵母在门外喊着:“越越,你醒了吗?”

“阿姨,别进来先!”顾楚弈停止了动作,单手捂住了赵越的嘴,那遮住赵越眼睛的手也松开,让他看清楚身上人的真面目,自己从小暗恋到大的人如今跨坐在他的身上,那坚硬的分身正插在自己的小穴里,这只有在梦境之中才会发生的事情,又怎么会在现实发生。赵越不敢相信的触上那人的在自己眼前的手臂。

顾楚弈抓住那作乱的手,将它一同压在身下,低头舔咬着赵越的脖侧。那肉棒不带着任何感情地肆意在那干涉的穴道内抽插扩张。

赵越感受不到任何快感,夹紧屁股,妄图将那东西挤出去,他哭着求着:“楚弈能出来吗?好痛。”

顾楚弈肉棒本就难行,现在又被夹着,那亲吻而来的快感顿时消散,果然那只是幻觉罢了,那他更没有理由去怀疑自己的感情了。想着那带着对病毒的不满情绪发泄在了赵越身上。赵越被迫承受着,疼得生理泪水不住地流,那带着哭腔的声音可怜巴巴地对着顾楚弈求饶道:“楚弈求求你轻点……”

“闭嘴!你转过身去,我不想看到你!”

赵越眼底泪水停留打转,他忍着身体的疼痛,慢慢地将身体挪到前面,脸贴在枕头上,泪水落在上面。后面的人抓紧赵越的腰身再次动作。赵越身体就像是那水面上的浮萍,只需施点力就能将他从水面上推离,任他漂浮。

赵越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顾楚弈要对他说这样的话,为什么他会这么讨厌自己。赵越被迫承受着身后的粗暴,没尝过做爱的他,此时觉得这真是一场受罪,没有爽,只有疼的受罪。他将脸埋在枕头里,双手攥紧了身下的床单,在性器相撞的“啪啪”声中,小声抽泣着。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赵越拖着酸疼无比的身子,慢慢地从床上起身。身边已经没有顾楚弈的身影。他的记忆回笼,忆起昨天晚上,他与顾楚弈在这张床上进行的粗暴性爱。他那病中的身体并没有承受多久,随着那温热的精液灌入体内,他也终于捱不过去,以趴着的姿势,晕倒在床上。

赵母打开门,看见赵越已经起来了,伸出手去碰赵越的额头。

“不烫了。肚子呢?肚子还疼吗?”

赵越听闻,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胃的地方,不痛了,恢复正常了。

“妈给你煮了些粥,趁热喝。还有今天晚上楚弈下班,我们一家人得好好去人家家里道谢才行。昨天是楚弈医好了你。”

赵越又陷入了昨夜的回忆,顾楚弈骑在他身后时,他记得他有说过:“这只是治病”。赵越这下是不清楚了,他看着窗外发着呆,这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晓燕昨天已经将资料全部上传给研究中心的专家们了。很快,专家们就抓住了重点,研究出区分abo三类人属性的药水。

医院食堂内,同为内科医生,也是顾楚弈研究生时期同组朋友的王焕在午休时,拿着两份饭盒坐到顾楚弈旁边。顾楚弈翻看着手上的文件,看都没看。不过王焕也不怎么在意,毕竟这位小了他半轮的弟弟性子就是这样。他自顾自地开口说话,也不管顾楚弈有没有在听:“这华国速度就是快,今天就能用到临床上了。唉,我今天上午验了五十个人,你猜猜有多少a,多少b,多少o。”

“有规律吗?”顾楚弈戴着个金丝眼镜,从文件里瞥了眼面前的王焕。

“没有。因为没有,所以神奇啊!居然是五十个b唉!”

顾楚弈笑了笑,不予置评。

“你说这些b后面会不会变a,或者o。要不然这病毒也太没重视意义了。”

“王同志,你的思想很危险啊。”

王焕也觉这样想却是不对,整得好像他巴不得感染者再多一点一样,他扇着自己的嘴,扇得啪啪响:“叫你乱说话!叫你乱说话!”

顾楚弈看见,忍不住笑了。这时手机上传来了消息提醒的铃声。顾楚弈拿出手机,看见研究中心的人发来了新的研究目的。

“研究ao之间是否存在匹配度。若有,该通过什么媒介进行测量。”

夏谦余带着一身的酒气,在第二天才回到工作室。卷毛助理拿着张表,在一楼大堂踱步,看见这不着调的家伙,长发乱糟糟的,那衬衫领子还有两颗没扣好,充满红痕的胸口外露在助理,助理感觉自己要长针眼了。

夏谦余抬头,看见助理傻站在一楼,本来宿醉就头疼,这下头烦得更疼了。

“刘助理,你站一楼干嘛啊?现在……”夏谦余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又接着说道:“现在都下午三点了,你别告诉我你才来上班!我前天画的线稿,你不会连个底色都没铺好吧?”

“我什么时候下午三点才上班啊!你一整天没上班,我都不可能不上班。这有大事!”刘助理将手上表举起,怼到夏谦余眼前:“看清楚没,你那掌握天机的生活助理辞职了!”

“多大点事。这华国知名画家夏谦余爱约不人尽皆知吗,我那群小白脸都被媒体扒光了,她说出来又怎么样。”

“重点不是这!”重点是这个生活白痴,没了那小文科生妹妹,夏谦余管小0,做饭,手洗不可机洗衣物,送干洗店等等的事不就落他身上了。他不要啊,他还要帮夏谦余的商稿铺描线底色,还有当他经纪人安排工作。刘助理感觉再不找个新的,他迟早会拿着四万月薪猝死。

“小刘啊!我昨天放在工作室的外套忘拿回去了,要干洗的。你帮我送送。”二楼的夏谦余拿着一件卡其色风衣外套,就从楼上扔了下来,正好落到刘助理头上。刘助理忍着无边怒火将外套从自己头上拿下。

“啊——忍不了了!我现在就发布招人信息!”

恢复正常的赵越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却忆起他与顾楚弈的童年。他比顾楚弈小一岁,却多读了一年幼儿园。再上小学时,顾楚弈已经连跨到六年级了。六年级的班在最顶层的六楼,一年级在一楼。那时候赵越很黏人,明明楼梯都还爬不顺,却没错课间都想跑到六楼去和顾楚弈一起玩。但每一次都失败了。但小赵越还是越挫越勇,一边爬一边数,今天爬到了三楼,后天爬到了四楼,逐渐地他终于能在课间时间内一口气爬到六楼。而顾楚弈就站在六楼的楼梯上,看到赵越上来,双眼亮着欣喜的光,抱住累得不行的小赵越。

“我的小越是最厉害的,我就知道你可以上来的!”那时的顾楚弈满心满眼都是这个领居家的小弟弟。他会牵着赵越的手,陪着他走回家的路,会在遇见同班同学的时候,自豪地举着赵越的手,告诉他们,这是他最可爱的弟弟。本以为他们的关系会一直这样下去,但孩子的喜爱,来得快,去得也快。

顾楚弈八岁考上了初中,成为名扬全国的神童。赵越每每想见他,都只能蹲门口,等着那些前来拜访的记者走了才能去看,但结果不是吃闭门羹,就是自己都睡了,那些记者还在。赵越好久没见过顾楚弈了,他躺在床上,梦里都是两人玩乐的童年。

后来,赵越得知顾楚弈要上他最喜欢的少儿节目当嘉宾,他求着妈妈教他做炸鸡,穿上最漂亮的新的衣服,年级轻轻的小学生,就敢独自一人坐上公交车,满怀期待地抱着饭盒去电视台自己的朋友。

然而,那人却在见到赵越时,不耐烦地推开赵越手上的饭盒,跑向陌生的孩子,举起那个孩子的手,告诉电视那头的人:“这是我最喜欢的弟弟。”

赵越越想越难受,他至今仍然不知道为什么顾楚弈会突然讨厌他了。

放在枕头上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赵越的思绪。赵越拿过手机,看到备注,是部门经理打来的。他现在在一家会展公司担任媒介。说是宣传媒介岗,但是实际工作却是天天打电话联系参展商家和人员,各种出差跑人家里联系参展商家和人员,还要帮忙写宣传文案,投放广告。以赵越的校园经历和实习经历,也就只能选这种拿钱少,跑得多的岗位了。

赵越接过电话,经理的声音响起:“喂?小赵啊,你这身体还好吗?”

“好一点了。”

“之前那个宣传名单,今天我们部的已经分了几位让部门的成员都下去联系了,还有一位……”

赵越从床上起来,起身时后穴的酸疼让他忍不住闷哼出声。电话那头的经理听到了,连忙回到:“不急不急,你这病要一个星期呢,一个星期后再联系那位嘉宾也可以,你先好好休息一下,等你好了我再给你把信息发过去。”

经理将电话挂了。旁边一男一女期待地看着他:“搞定了吗?”

经理露出得意的笑:“我都这么善良了,他敢不帮。”

“yes!”

经理用食指关节轻擦眼皮,佯装难过,然而开口却是止不住地乐:“小赵对不起了,只能委屈你,去联系夏谦余了。”

赵越侧躺在床上,玩了一会儿手机游戏,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他点开手机微信。那位经理平时任务一下发,相关资料不到一分钟,就会一个接一个的发送到赵越的微信上了,这一次经理头像旁还是干干净净,没有红点。

毕竟是疫情嘛,谁都怕被传染,经理也是人,不例外的。没有了烦人的工作,身体也恢复不错,赵越一时乐得清闲。真正确定自己确实是暂时没事干了,赵越又想起了昨晚的事情来。

他点开手机公众号推送,新一波疫情这么重大的事,各大平台一般都会实时推送最新疫情情报的。他看看这些消息,也许就知道为什么做爱就好了。

赵越点开其中最新一则消息,上面显示病毒的官方名称为abo分化病毒。

标题就够震惊的了看了内容更震惊了。赵越傻眼了,他甚至还退出去,看了看公众号名字,确实是国家卫健委官方公众号。居然发了条abo世界观科普。

当然震惊的不止赵越,评论区被公开的评论,无一例外,都是在吐槽这不符合官方的形象。被顶上的一条评论,却是认为:有没有一种可能官方其实真的在认真科普疫情,只不过这次病毒的情况,可能和abo世界观下的某些设定很像。

底下都是认同的评论:还有病人亲身献说法,说她有男友陪着就好很多了,可能真的是发情期到了?

“那为什么是我发烧胃疼,我女朋友陪我?”

“兄弟,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是o,你女朋友是a。”

“哈哈,女a男o好就要女a男o。”

底下都是在复制粘贴“女a男o”好的。赵越被这条评论逗笑了,也跟着复制粘贴。

如果是用abo来解释这个病症的情况的话。赵越是oga,顾楚弈可以抚慰他的发情期,那看来顾楚弈是alpha。此时的赵越还不知道匹配度这回事,在那想着顾楚弈是不是也很喜欢他,所以才会和他上床。不,他也可能只是医者仁心,但是这样顾楚弈不是要和好多好多人上床了。

赵国强进来,看到自己儿子更中邪一样,一会儿抱着个枕头翻来翻去,一会儿又顶着个深沉脸发呆。这儿子奇奇怪怪的,看的赵国强就来气。

“我看你还有精力在这发疯,看你是完全好了!”

赵越听到父亲的声音,从思绪中回过神,赶紧坐起身子,捋了捋自己的头发。

“你起来,把衣服穿好,跟我去隔壁道谢。”

顾楚弈今天又是忙活了一天,他们这些医务工作者在疫情期间就是这样,不过好在昨天已经标记过了,今天工作起来就没有像昨天那样的累。

顾楚弈手上拿着一份资料袋,里面有一沓纸,这些都是他刚才下班时临时弄出来的匹配度检测。七院那边今天按照要求,真的找来了关系亲密,且根据病情,确定为ao患者的情人关系三组。

他们先是进行alpha特征检测,通过按压alpha后颈,发现alpha也存在腺体,但与oga不同,是凹下去的一小块,藏在皮肉里不易被发现。顾楚弈又按了按后劲的那凹下去的部分,不疼不痒,就是触感有点让他不适。

再是检验匹配度是否存在。他们将alpha和他的oga分开,让oga和别人的alpha共处一个空间。老实说,这场实验堪称鸡飞狗跳。顾楚弈光是想起,就忍不住按了按太阳穴。实验最后结果,是存在匹配度这种东西,且匹配度高的ao之间,对彼此发情期的抚慰效果更佳。这也是造成大混乱的原因,毕竟谁愿意看到自己的男朋友或女朋友依赖别人,然而三组的oga和alpha,无不例外,都是和别的组的alpha或oga匹配度更高。六人差点打起来。

匹配度验证存在,就该实验匹配值如何检验了。顾楚弈清楚记得昨天是自己射精后,那阵茉莉味对自己的影响才消散的,所有今天他提出,通过dna检测匹配度的假设,当然他肯定不会说出自己和别人做了,而且还标记了这件事。

为了实现这个假设,他刚刚才弄好这最后一张dna检测。毕竟这验证方式不是光验三组就够的,要六个人排列组合换着验,偏差才会小一点。

顾楚弈从文件袋里,将所有结果都拿出来。

56%,63%,54%……互无血缘关系的六人,dna检测报告里面确实出现了一段异常的数据,顾楚弈猜测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匹配值了。他认真按照名字在电脑里记录好数据。明天还要再进行一次那烦人的“换乘恋爱”测试,才能彻底验证这个检验方式的可行性和准确度。

将最后一个排列组合记录好了。连最大值和最小值也记录好了,看来能影响到彼此的,应该就是匹配值高于50%以上了吧,鼠标划过最小值那一栏,随后又划过记录着74%的最大值一栏。顾楚弈在心里猜测,匹配值大于50%的ao配对,才会对彼此产生影响吧。

顾楚弈坐在位置上,伸了个懒腰,看了看电脑右下角时间,已经指向晚上十一点了。不过幸好他市中心的住宅离医院很近,开车也就十五分钟左右路程。他将桌子上铺开的文件收好,数好。在他将要放进文件袋里时,门外值夜班的实习生敲了敲办公室的门,拿着一张纸递给了顾楚弈。

“顾医生,刚出来的dna检测结果报告。”

顾楚弈接过报告,想起自己实验时,私心将他与赵越的头发也一同检测了,因为是最后一个测的,他叫了个实习生帮忙看着,他先拿着六位实验者的资料先记录。顾楚弈一边说着谢谢,一边拿过那份资料,翻到文字面,从上往下细细查看。

实习生转身离开,想起今天这夜班被迫值到十一点,内心不是很高兴,他转头想问顾楚弈能不能给他发个红包,犒劳犒劳。

却见顾楚弈脸上没了之前那般从容,睁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紧紧盯着这份报告。

因为在同样的位置上,出现的数字为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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