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由只等护士都退出来也未曾进去,徒千墨一直在床上躺着,却突然对南寄贤道,“你师弟来了?”
南寄贤这才道,“陆由,进来吧。”
陆由一抬脚,站得太久,一下子就栽了过来,好在他及时握住了门框,攥着拳头稳了稳身子,进来,便径直走到徒千墨床前。
陆由回头望了望南寄贤,“大师兄,陆由大胆,请您略为回避。”
南寄贤向徒千墨一礼,转身出去了。
陆由抽了陪护专用的木凳子,自己坐下,又用手指抚了抚徒千墨手背上固定液体的胶布,好让黏得更紧密些,他没抬头,声音低低的,“老师,对不起。”
徒千墨就一句话,“是我对不起你,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两个人都没话了。过了一小会,徒千墨道,“李陌桑脾气不好,他今天有没有为难你。”
“没——”陆由这个字没说完,他像是突然不想骗了,“您觉得,李导会不会为难我。”
“你自找的!”徒千墨色厉内荏道。
陆由低着头想了一会儿,自己重复了一遍,“我自找的。”
徒千墨也不好说话了,陆由望着他,好久,才说,“我从今早送您到医院,一直跪到李导过来带我走。”
徒千墨道,“你无需愧疚。”
“我没有愧疚,小由今天早晨说了那么混账的话,老师就没别的话和我说吗?”陆由有些不甘心。
徒千墨的口气冷冰冰的,“是我先做了混账事,你——”
“您究竟有没有把我当做孟曈曚的替身。”陆由问了,那么干干脆脆的,他还是问了。自从昨晚,这个问题,他没有一刻不是在想的。
徒千墨伸手就拔了液体,药液顺着针头滴滴答答地落下来,他只是拉了拉被子,转头睡了。
陆由的脾气越来越厉害了,他竟是自己绕到徒千墨床边,也爬了上去,躺下了。
徒千墨蹭地一下坐起身子,“我是惯得你一点大小都没有了吗?”
陆由低下头,“您要是和我论师徒,就凭我刚才直呼二师兄的名讳,就不是掌嘴能过关了吧。”
徒千墨突然提高了声音,“南!”
南寄贤立刻进来,却看到液体悬空吊着,陆由在老师床上躺着,南寄贤脸色青了一下,却没有说任何话。
徒千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