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你陆师弟去休息,这次的事,别为难他。”
徒千墨这话一出口,陆由眼泪立刻就掉下来了,他死死拉着徒千墨手臂,“您说过不会不要我的!您说过的!”
南寄贤终于看不下去了,“陆由,老师要输液了,走吧!”
陆由吓得拼命往徒千墨怀里缩,“老师。”
徒千墨心中原就对他存着几分内疚,如今见他哭得这么凄惨,哪里还舍得,但到底在南寄贤面前,不能太出了格,轻轻将他手从自己手臂上推下来,“明天还要拍戏,睡不了几分钟了,别胡思乱想,先去休息,你大师兄不打你。”
南寄贤跪了下来。
陆由更害怕了。
徒千墨皱了皱眉,“怎么?”
南寄贤后背很直,没有答徒千墨的话,却是望着陆由,“老师命令不许罚你,你自己呢?”
陆由见南寄贤问他,伸手掐住了徒千墨手背,徒千墨知道,陆由这次犯错,于公,缺席开机仪式,那是职业道德有亏,于私,气得自己进了医院,就更加不合规矩,若说不罚,总是难过去的,可这事,到底他自己有责任,更甚至于,听到陆由为了他连《晚照》都不肯去,他知道,陆由一直是心心念念地想要成名,如今能做出这样的牺牲,虽然也气,但心底总是有几分气平的。他回转头望了陆由一眼,陆由见徒千墨眸中满是怜爱,一下子就安心了,他伸手握着徒千墨手臂,“小由受罚。”
徒千墨轻轻应了一声,望着南寄贤,“是我糊涂了,你提醒得对。不过,你五师弟明天还要拍戏——”
陆由抱着徒千墨手臂,“小由愿意挨打,只要是您的家法——”
南寄贤看陆由神情,七分如释重负的心安,还有三分,便是撒娇撒痴,他就像一团云一样的跪坐在徒千墨身边,目光全是仰慕和信赖,身体整个贴上去,轻得仿佛一株丁零的紫藤萝。
徒千墨果然心疼了,“不是定要打你,我——”
陆由的眼睛里没有任何人,“我知道,老师不会为了我气您就罚我,也不会因为我不去《晚照》,我不该,那时候一时心里难受就撒谎骗您,那些事,怎么能……”
南寄贤已经不想听了,自己默默出门去。出去,看到的就是慕禅,他就在隔壁休息,大概是方便照看徒千墨,晚间睡觉也不着睡衣,“南哥,你脸色很差。”
南寄贤看了他一眼,“我明天还要排练,你不介意的话,替我守一夜吧。”
“正好,我也睡不着。”慕禅笑着答应了。
南寄贤点点头,“老师的液体拔掉了,你觉得时间合适,叫护士重换吧。”
慕禅的脸阴了,“他就由着陆由这么闹!”说了这一句,大概是觉得自己不该和南寄贤这么说话,慕禅也有些尴尬。
南寄贤只是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进隔壁房间了。
病房里,徒千墨坐着,陆由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