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尘雪此时便是如此。
或许是盯着看了太久的缘故,他忽然觉得那石像在一片幽蓝火光的映照下,有些太新了……简直像是才雕了几日,而非几十年。
可故人庄荒废许多年,无人来此。即便偶有人途径此地,清洁石像,也只是短暂地恢复了这石像的容姿,无法一劳永逸。
既是如此,这石像便不该是现在这般完好无损的模样。
医尘雪眸光在那散落的纸灰上停了一瞬,转头扯了下司故渊的衣袖。
“有符么?”顿了下,他又补了一句,“要没什么实质性危害的。”
他这一问,几道视线便都朝他看了过来。司故渊也没问他要灵符做什么,只是看了他一瞬,便从袖内摸了张灵符递过去。
医尘雪接住,瞧了一眼,笑了:“倒是正好。”
司故渊给他的符不是别的,正是那只有他烧了才有用的唤人符。
若是一会儿真出了事,他只需伸手便能碰到对方,全然没有后顾之忧。
医尘雪走近供台,将灵符放了上去,自己则往后退了些距离。司故渊默契地驱使一簇灵火飘了过去,点燃了那张灵符。
灵符被烧掉一处边角时,原本站在医尘雪身后的人,立刻便到了他眼前来。医尘雪二话没说,抱住了那人的腰身。
他本意是寻求庇护,但落在旁观者眼里便又是另一番意味了。
元衡别开眼,没再敢看。流苏相反,眼也不眨地盯着二人。
玄鹤则盯着那燃烧的灵符,若有所思。
一直到灵符即将燃尽,庙宇内也没有什么别的动静,只有风声灌进来,又添了些凉意。
“不是因为这个么?”医尘雪咕哝着,有些失望。
他想,纸人停在这里,白下门的人必然是来过此处的。白下门的人供奉这石像,那他也跟着做一样的事,兴许就能知晓发生了什么,才会导致纸人寻不到踪迹。
但照目前的情形来看,他似乎是想错了。
他说完那句话,便想松手退开,却在下一刻被人只手箍住了后腰,将他往前带了点。温沉的声音落在耳边:“此处有阵。”
供台上的灵符彻底燃尽,下一瞬,天旋地转的感觉再次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医尘雪只能将身前人抱得更紧,连眼睛也睁不开了。
脚下已经没有实物支撑身体,他们像是在极速向下坠去。
某一瞬,医尘雪似是感知到了邪祟的气息,并不浓烈,反而像是离得很远。随着他们下坠的时间越久,那些气息也愈加清晰起来。
待到那混沌心神的感觉褪去,双脚落了地,医尘雪睁了眼,瞧见司故渊还完好的被自己抱着,才转头去看流苏和玄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