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是真正开心,大仇得报又重得自由,正满心欢喜欢喜的迈向小康生活,谁知竟走进了燕国的境地。
说起来,都是拜张良所赐,要不是他的误导,她肯定不会走错路。
因此也不由感叹道:“要不是你,也许我早就在胶东安居下来了。”
“是我对不住你。”张良说。
怀瑾与他对视良久,摇摇头笑道:“都是天意。”
再次沉默下来,又是一杯酒下肚,张良问:“那你……日后还准备嫁人吗?”
怀瑾看着他,这灼人的目光让她又飞快的移开眼,她低下头,轻声道:“不知道,也许会也许不会,这种事不是我能知道的,看缘分吧。不过……”
她笑了一声:“就算一辈子不嫁人也没什么,只要我自己过得快活了,那这一辈子就是值得的。”
“那你快活吗?”张良深深的看着她,想从她平静的脸色上探究出一二来。
怀瑾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可悲的是,她压根不知道自己快不快乐。一天中最满足的时刻,不过是与女儿在一起的时候;其他的时候不过是活着罢了,没有快乐也没有悲伤。
瞧了许久,张良说:“你并不快活。”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怀瑾不承认的反问道。
张良含笑看着她:“你非我又怎知我不知?”
怀瑾摆摆手,连连道:“罢了罢了,我是说不过你的,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我也不快活。”张良笑容淡下来,神色寂寂。
他自饮了一杯,见怀瑾并无询问的意思,心中如吃了黄连。他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何不快活吗?”
“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快活,我问与不问都是如此,又何必再问?”怀瑾安之若素,目光清明。
“我自懂事后,为了父母、故国、责任,没有一日真正快活过。后来心中存有志向,我便一意为之努力,这是一条漫长又艰辛的道路,谈不上轻松,自然也是谈不上快活的。”张良娓娓道,声音苍凉得让人心悸,他说:“这三十多年,真正让我欢喜的,唯有你。”
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他又道:“可悲的是,我还是把你弄丢了,大约我这一生注定孤寡,没有半分欢愉可言。”
即便低着头,她仍能感觉到那道视线,怀瑾心里闷闷的,她道:“别这么说,你总会再遇到你想共度一生的人,到时便不会再觉得悲苦了。”
“我只想与你共度一生!”张良说,他拉住怀瑾的手,认真道:“那夜我们一起偷溜进稷下学宫我就告诉过你,这辈子只有你!我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