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实际上正相反。他看起来情绪极其稳定,什么都不为所动正是因为他什么都不在乎,他不在乎一段长久的情感关系,不想要婚姻的约束,不会在没有利益回报的任何人身上投入或者付出,也不关注家人朋友同事的生活,他做什么都是为了自己开心舒服,其他事情都冷漠而无法共情。
“所以咱俩是灵魂伴侣。”刚在一起的时候他跟齐盼开玩笑,“你看,你没有家,我也没有家。”
那时他俩都是孤身一人离家读书的穷学生,他爸妈虽然条件还不错,但离异后各自又结了好几次婚,他十八岁之后就没见过他们,也不知道他后来还有几个同母异父和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爸妈的钱他自然也没沾到光。他俩在一起之后也就是搭伙过日子,从来不跟家人联系,逢年过节想起来就一块吐槽被奇葩原生家庭虐待摧残的前半生,以及不婚不育只管浪的享乐主义后半生有多快活。
转眼前半生进度条倒数了,都到了开始被约会对象明里暗里嫌弃的年纪,当然原因不同,齐盼当然是因为长久以来她早已免疫的那些对于三十岁以上未婚未育且没有固定伴侣的女性的偏见与不怀好意的揣测,陈彼得是因为他失去了年轻时外貌经历性格的优势,现在开始被挑剔没钱没房工作不稳定没潜力。
“你现在怎么吃的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齐盼拒绝了火锅和川菜,进了家学校附近常去的简餐,这条街都是学生喜欢来吃喝的地方,刚进门还见到了一对眼熟的学生出去,小情侣好奇地打了个招呼并盯了她身边的陈彼得几眼。
“我减脂。”齐盼简单地回答。“这都多长时间了,人的饮食习惯会变的好吗。年纪大了,要服老。”
陈彼得笑着点点头,“行。看来年纪大了人就是容易妥协。”j
齐盼看了他一眼,“今天怎么想起来,又来找我了?”
“因为有话没说完啊。”他说,“要不是因为那天撞上你有情况,我那天就有话跟你说。你现在什么情况,跟我说说呗?我没有意见,我就听听。”
“什么什么情况?”齐盼故意问,“你有话就说,少问我。”
“就,那两个情况啊?不是你的情况吗?要是你现在没有情况,那我再说话。”
“行,你现在中文说得越来越好了,这都可以入选汉语水平考试阅读理解了。”齐盼不由得笑他,“难怪这些年都不想走,入乡随俗得挺成功。”
得到表扬,陈彼得大言不惭地点头接受。“所以那天那两个,哪个是你现任?”问完看齐盼玩味地看着他,自己琢磨了一下,“……我看哪个都不像。”
“都不像那谁像?你像?”齐盼说。
“真的不是?”陈彼得说,“那我就放心了。”他一边开始吃饭,一边自顾自地说,“要不,你看看咱俩还有没有可能?”
“为什么呢?”齐盼不动声色地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