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凯未料高惟明甫一进门,便说起自己有倦怠公事。
近日来,他见高惟明对自己不闻不问,遇事也不使唤自己,像是在刻意回避与他发生交际,以为是在忌惮他,自是愈发滋长了恣横之心。
此刻当着何魁的面,被突然问责起来,他立时心中不痛快,满脸的不悦,冷哼一声道:“我身体略有不适,已向孔副使禀报,他也同意我无需外出,待调养好身体后再做差事。”
高惟明仍是一副淡然的表情道:“你既然身体不适,那就应当回家休养,不必在公事房里硬撑着,这里是处理公务的地方,可不是休养身体的地方,这一点,乔副指挥使,你久在皇城司,想必要比我高某清楚!”
“啪!”
乔凯一巴掌拍在身前的案几上用力,霍地起身,怒道:
“高惟明,你这是看我不顺眼,故意寻我的茬吗?”
高惟明直视着他,然后转头看向何魁,“何指挥使,你是听清我刚才的话,你说说,我可有寻乔副指挥使的茬?”
“啊!哦,我刚才在寻思怎么和下一指使安排轮值的事在想谁先白天谁夜间,没怎么留意你俩的说话。”
何魁忙摇头道。
何魁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外表粗犷,心思却灵巧,见下一指挥的正副两个指挥使生嬚,他也不出去,幸灾乐祸的坐在一旁看热闹。
“怎么,乔副指挥使这是要带病上公以彰你的忠心为国吗?”
见何魁耍滑头,暗中看戏,高惟明也不理会他,仍是不动声色的淡然道。
“高惟明,你少阴阳怪气的刺我,别人惧你,我乔凯可不怕你。”
“乔副指挥使这何出此言,我何需要人惧我怕我?你说你身体有恙,我好心劝你回家休养好再上公,你不领情倒也罢了,竟然言语污蔑我,乔凯,你如此目无长官,该当何罪?”
乔凯嘿嘿冷笑,“长官?皇城司里就孔副使是乔凯的长官,就你也想治我的罪?你不是被吹成什么熊胆虎威的英雄吗?我倒要抻量抻量你到底怎么个英雄,到皇城司来耍威风!”
乔凯青筋贲张,面容已有些狰狞,就向高惟明跟前奔来。何魁忙双手拦住,“使不得使不得,乔副指挥使,这可是在皇城司,在这里动手,可是乱了法纪。”
他嘴上劝说,双手张开想抱住乔凯,却被乔凯随手一推,他庞大的身子竟被推了个踉跄,差点跌倒。
真是演的一出好戏,高惟明冷眼看着,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孔副使才是你的长官,嘿嘿,很好,你乔凯好有能耐!怎么,你现在狂妄到都不把皇城司的主官郓王殿下放在眼里了吗?”
乔凯面色一滞,知道自己怒火下言语失当,他此时更是恼怒,怒喝道:
“你休得胡说,郓王殿下当然是皇城司的主官!”
他依仗着身材壮硕身手了得,劈面朝高惟明当胸抓来,想将他一把揪住拖拽出去好好羞辱一番,以消这些时日以来的恶气。
下一指挥使的吵闹声早惊动了别的指挥的人,不少人拥在门口,都想看下一指挥的俩个正副指挥使相争的笑话。
皇城司的人都知道乔凯是有几分真本事,在皇城司这许多人里,还没人是他的对手,也知道背后有乔昭仪和孔原撑着,也难怪他耿耿于怀高惟明夺走了本应属于他的下一指挥指挥使的位置。
乔凯身高上并不比高惟明高,但身板壮硕,膀子和腰背上都是块块虬结的肌肉,他当胸一抓,声势甚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