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立在书案前,身子微倾,左手负于身后,右手挥毫在宣纸上正笔走龙蛇的写一首晏殊的踏莎行小径红稀的小令。
“爹爹。”
书房门被推开,进来两人,一人粗犷一人阴柔,眉眼间有几分相似。两人进来有事要说,见李信正专注写字,便住口不言,只立在身后静静看。
李信没有回头,运笔如飞一气呵成的写完最后一句斜阳却照深深院方呼出一口气,凝目端详片刻后,冷严的脸上才露出一些笑意。
“爹爹的字已深得公相书法的真意了!”
身后阴柔的年轻男子赞道。
李信将笔搁在砚台上,回过头来,见两个儿子李峻和李璋正瞧着自己刚写完的那幅字。
便笑道:“公相的字实是不输与苏子瞻和米元章,是当世屈指可数的名家,为父是闲来无事,临摹练练手,距公相真笔还相差太远。”
李璋道:“公相的字笔法姿媚,字迹豪健畅逸,确是书法集大成者。父亲的字也几达以假乱真的地步了。若将爹爹的这幅踏莎行挂将出去,能鉴别出真伪的也就寥寥几人。”
李信坐到椅子上,端起几上的茶轻呷了一口,又瞧着刚写的那幅字沉思起来。
“爹爹,今日徐处仁已提审了高惟明。”
李峻见自己爹爹又把心思专注在了书法的揣摩上,忍不住打断道。
李信这才望向大儿子,“结果如何?”
“还没有出结论,徐处仁没有当庭宣判,高惟明继续收押在西狱里。”
“不是铁证如山吗?都从他屋里搜出女尸了,有了这么确凿的证据,徐处仁为何没有当场定罪?”
李信疑惑道。
“据说是高惟明在公堂上巧舌如簧能言善辩,辩称他不是凶手,是被人栽赃构陷的,他还有凭有据的指出了这桩命案中几处不合情理的疑点,用这些疑点推翻了对他是凶手的认定,徐处仁本来开堂就要定他奸杀罪,也犹豫起来,以致没有宣判就先退堂了。”
李璋解释道。
“能言善辩,巧舌如簧?怎么以前没发现他有这一特点,他来府上也不是一次两次,都是沉默寡言的,何时表现出了有逞口舌之能了?”
“如果最终徐处仁判他无罪,我们这退婚会不会被人取笑?”
李璋有些担忧的看着爹爹和大兄道。
“退都退了,再担忧这个作甚?这婚本就早该退了,偏你们要顾忌什么李家的清誉,被人嘲笑太势利,会影响仕途,以至于拖延了这么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