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相,江南河道河沙淤积,江河水逐渐加高,地方官员上奏说要拨款三百万两清理河道,加固河堤,避免来年河水暴涨冲垮河堤,危及地方百姓,还有农作物!”
秦桧沉声道:“江南自古便是富庶之地,亦是我朝粮仓最多之地,百姓亦是最多。若是江南之地受灾,怕是影响甚大,你便从国库拨款三百两给予地方用以治理河堤等事。另外,再委任一人前去督监,避免贪污河道款项的事情发生,要有发现严惩不贷。”
“秦相,这几人该如何安置?”潘良贵躬身道。
秦桧拿起潘良贵递交上来的名单,上面都是一些政绩卓著的官员,其中包括张大经、李光、宇文虚中等人,当他翻开张大经的事迹,清楚的记载着他在龙泉府担任地方官时,颇得民心,后又调任江苏仪真知县。
当时,两淮监司、帅守大都靠劳民兴事,想要获得更多政绩,而张大经反其道而行之,体察民情,爱护百姓。并且,张大经将此事密奏于赵构,那些官员也全部都伏法。
“这些人都是与我一批入朝的同僚!”秦桧沉思道,“潘尚书你看看是否还有空缺,就依照各自的情况将他们全部安排吧!”
潘良贵点点头,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年之久,赵构将那些自荐的人全部调离京城,下派地方府县为官,经过三年的时间,有些人却是可用,有些人则是抱着升官发财的想法为官。
曾经那些为民请命的官员,在短短的数年时间也变得贪婪成性,赵构毫不犹豫的将他们全部斩杀了。次年,科举考试便开始了,之后赵构也就废除了毛遂自荐的道路,着实不行。
当时一共好几批人前来,真正为民请命的官员也就第一批之中最多,其它的都是寥寥无几还保持初心。潘良贵身为吏部尚书,政绩考核都在他的手中,将这些人安排在何位置都早已想好。
当潘良贵将拟好的名单再次交给秦桧时,秦桧看了看也没说什么,却将李光的晋升压了下来,秦桧任命他为太常博士,升为司封,这也不过是虚名根本没有实权的;除了李光外,其他人都得到擢升,更是调离地方,来到了京城。
潘良贵对此很是诧异,要知道李光与他的私交甚好,也清楚李光的为人,他的性子与潘良贵一般无二,刚正不阿,不屈服于权贵之下,为了百姓可以不顾一切。
秦桧没有说明缘由,潘良贵也没询问,便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了。但是,潘良贵将此事记下来了,又秘密的上奏于赵构。
“李光吗?”赵构接到消息,道:“二哥,这个李光与他是否有矛盾?”
赵有恭见有人参奏秦桧,没有任何罪名,却是将他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于赵构,这让他很是诧异。若是其他人还好说,偏偏这人是潘良贵,这真的是有些奇怪。
“李光是崇宁五年的进士,那个时候太上皇见他有些本事便调任为开化县令,任内有政声,后来调任都堂审察。只是李光此人不懂得变通,什么话都直言不讳得罪权贵,也就是蔡京,就任命他为监当官,改知平江府常熟县。”
赵有恭掌管枢密院,又是山庄的执行人,对于百官的事迹他十分清楚,接着说道:“在平江府任内时,又不顾三七二十一,再次得罪权贵,那个时候朱勔也被他得罪了,可他依然我行我素,后来也就改任京东西学事司管勾文字。”
赵构笑道:“原来他一直都没得到重用,难怪他会毛遂自荐前来。”
“潘大人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刚正不阿,可是这个李光却是比潘大人还要顽固的人。”赵有恭也笑了,道:“正因为受到权贵的欺压,又不受朝廷重视,心灰意冷之下,却遇到了刘安世,得到他的点拨,也就懂得变通,不过遇到不平事,或是为了百姓依然是奋不顾身。”
“那个时候江南发生水灾,太上皇见他有些才能,也不想他埋没,就将他下放至地方,一直未曾得到重用,也可以说是太上皇留给你的人。至于他与秦桧的事情,早在之前他们做官时便是同僚,只不过秦桧八面玲珑很是重用,而他却是顽固不化,不能得到赏识,二人之间的恩怨也就产生了。”
“既然如此,那便暂时顺着秦桧的意思,只能暂时委屈他了,等事情解决后,再好好的重用此人。”赵构笑道,“二哥,你随我去一个地方!”
赵有恭见赵构一直南下,并未北上,而是来到了一处僻静之地,这让他很是诧异。直到赵构向他说明了此次微服私访,一方面是让秦桧放手去做,另外一方面是为了私事。
“这里是哪里?”赵有恭看着四周都是山峰,重峦叠嶂的,要不就是悬崖峭壁,还有山谷中传来阵阵敲鼓声。
“光明顶!”赵构没有隐瞒什么,看着眼前的景象,他心里很是激动,也不知道三年多时间她是否过得安好,“摩尼教的圣地!”
“你与摩尼教有关系?”不仅赵有恭诧异了,就连高宠等人也疑惑了。
赵构笑而不语,一直向前走去,这件事他从未与人说过,就连自己的母亲韦氏都没说,更别说赵有恭知晓了。接着,他们又继续向上走去,来到了云心寺,众人恭敬地拜佛,然后云心寺的主持前来了。
“阿弥陀佛!”主持口念佛号,和蔼可亲的看着赵构等人,道:“施主千里迢迢前来礼佛,难得可贵!难得可贵!”
赵有恭惊疑道:“大师是如何知晓我们是外来客?”
“若是本地之人,老衲略知一二。”主持和蔼的笑了笑,他目光一直停留在赵构身上,哪怕赵有恭询问,他也只是略微的移开一下。
“右护法,烦请转告贵教教主,就说故人来了!”赵构开门见山地说出来,主持有些警惕的看着他,他的身份一直很隐秘,知道的人不多,却不想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居然知晓,这让他不得不防,也不知是敌是友。
“施主说什么教主?贫僧着实听不明白!”
“明人不说暗话!”赵构道,“摩尼教的事情我也略知一二,你且前去告诉她,就说我来了,依照约定来了。”
“是你!”
主持愠怒地看着赵构,他觉得赵构有些眼熟,因为他的模样就像是怀英长大的一样,只是不知身份。直到赵构道明,主持才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错,眼前之人果然是怀英的亲生父亲。
“我杀了你!”
众人大吃一惊,主持猜到赵构的身份后,立即攻过来,却被赵有恭挡住了,他接着又是一番攻击,又被赵有恭挡住,而高宠等人也将赵构护住,时刻防备着有其他人攻来。
赵有恭接下了主持的攻击,怒吼道:“你这秃驴,脑子有病,真是活腻歪了!”
“滚开!”
主持也是大怒一声,他的目标一直都是赵构,要不是他占了方金芝的身子,夺了她的清白,未婚生子,摩尼教怎么会发生内乱,这些年都是方金芝一人扛下来的,好不容易清除内患,只是方金芝却也累坏了,使得摩尼教的实力更是大不如前。
“二哥,你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