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边有点愤愤地骂着他“死孩子……”边闭上了眼睛。
他瞒我什么事儿特容易,我却什么都瞒不过他……
早上杨晓飞看见我时小眼睛瞪得溜圆,“安然哥,你啥时来的?”
“昨天晚上……”我随口答了一句,示意他坐下吃饭。他不知道我过来,也没早起做饭,早饭还是暮雨做的,按着我平时上班的时间。
吃完饭,我没像往常一样急匆匆地跑去上班儿,而是自告奋勇地要求洗碗,杨晓飞以为今天我歇班儿,跟我虚伪地客气一下儿便欢乐地去客厅看电视了。暮雨手不方便,靠着厨房的门看着我笨手笨脚地忙活,眼神儿深深浅浅地变化。
“我辞职了……”突然来这么一句,我没回头。
感觉暮雨走近我背后,我又重复了一遍,“我辞职了……”手里刷盘子的动作也没停下来。有点儿不敢看暮雨,之前他忍了那么多委屈,就是不想看到这个结果,可最终我还是让事情走到了这一步。
温水哗哗地流着,洗碗池里是白腻腻的泡沫。我边解释昨晚混乱的情况,边拿洗碗布在瓷盘子上来回地擦。我说一会儿就要小心地回头看他一下,暮雨听得太安静,我得确定他还在我身后站着。
我表达能力本来就不强,心里再有点虚,更是说得颠三倒四,磕磕绊绊。
“……然后我就来这儿了……”说完最后一句,我长出一口气。
暮雨还是没什么动静。我有点儿慌,他该不会生气了吧,气我太冲动?
我的疑虑很快被打消,因为暮雨慢慢地从背后搂住了我的腰,下巴搭在我肩膀上,呼吸洒在耳朵边儿。
这起码表示他没生气,我也就放下心来,等着暮雨给我个回应。
等啊等啊,就听那人说:“这个盘子都让你擦薄了……”我愣了一下儿才发觉,原来这半天我都是在死按着手里的一个盘子翻来覆去地洗。
太紧张了。
我气呼呼地转身,虎着脸瞪他,“还不是怕你不高兴吗?你吱都不吱一声儿,我还以为……”没等我说完暮雨便偏着头吻住了我的嘴,手臂在背后牢牢地锁住,温柔强悍不容拒绝。我本意里的挣扎在瞥到他眼底闪闪烁烁的流光时,瞬间便融化成了酸涩,随着身上的力气消失无踪。
“我有什么可不高兴的?”后来他趴在我肩膀闷闷地说,“你都是为我……”
说什么谁为谁啊,我们之间有太深的牵扯。我笑着继续洗盘子,他就那么抱着我,不言不语。会有很多后续的麻烦事排着队过来,而我真心觉得,那没什么。
最开始找到我兴师问罪的是总行的叔叔,他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骂我冲动骂我犯浑,一码事刚过去又惹祸上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打了人不说,还辞职……叔叔让我马上过去他那里给他解释清楚,我不去,就说我不想干了,他没办法,最后威胁我说要是我敢把辞职信递上去他就给我家打电话……
第二个找我的是总行办公室,他们得知我揍了副行长,让我必须今天中午之前去总行报告这件事,如果不去总行会对我进行强制处分……切,我都不想干了还怕你处分,没等他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接下来是曹姐,告诉我说他们一行人去看过王行长了,医生说人没什么大问题……据说他现在折腾着非要诉诸法律呢,曹姐让我买了东西去医院看看他,跟他赔礼道歉,争取原谅……同时还告诉我说,她不同意我辞职,也不会在我的辞职信上签字,让我回去上班……还说她会帮我在领导那里解释……辞职的事情我不想跟她多说